cater 21 真相（1/2）

Chapter21

静谧的空间内，只有章鱼翻动的水声，它怀里的那罐婴儿尸体被推到玻璃壁前，猩红色的烂肉一点点在简隋英的眼里放大，掠夺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那只章鱼似乎看穿了简隋英的想法，他用一根触手绕住尸体罐，慢慢举起来跃出水面，罐子立在薄薄的玻璃壁上摇摇欲坠，它的触手轻轻一推，那摊烂肉随着罐子一同摔碎在了简隋英面前。

“不要看我！不要看着我！啊……救我，谁来救救我！”

简隋英盯着那摊烂肉，仿佛那个婴儿不成形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

眼泪比恐惧先一步涌出他的身体，简隋英惊恐地缩在地上，双手抱头，默不作声地任由眼泪淌满了脸颊。

随后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简隋英仓皇地闭上眼睛，瞬间脑内闪过无数记忆的碎片，他大着肚子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做爱，那个男人的脸是模糊。

他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那里好疼，他竟然无端感觉到有个孩子生生从自己肚子里剥离的痛苦。

“啊……好疼”

无逻辑的记忆还在交织着，他记起穿着红嫁衣的自己与他洞房、陪他嬉笑打闹、还说要带他逃出李家……

“李家……李”，简隋英疼得脑子快要炸了，努力搜刮着那个人的名字，“李玉……”

那一瞬，他全都记起来了。

大约是在一年前，他在航船上遇到了一面之缘的晏明绪，面对这位彬彬有礼的男人，很难不对他留下好印象。

恰好那个时候的自己，漂泊不定归无定所，便答应了一同与他前往上海的事情。

如今想来，一切的错误都在于此。

他到了上海后，晏明绪好心替他安排了住所，但是他没答应，毕竟不是熟人，欠下人情就更难还了。

最开始他用邵群留给他的钱，度过了一段昏暗的日子，能感觉到孩子一天天在慢慢离开他，于是他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里比京城热闹，洋玩意儿更多，到处都是歌舞厅和妓院在招人，他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路过那条街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多看。

可惜，没人愿意招个孕妇工作，他又回到了那条街，一家歌舞厅正在招歌女，他伫立在门牌前看了几眼，不一会儿就有位妈妈桑出来招呼他进去。

他唱歌不好听，也没跳过舞，也就身材和脸蛋好，况且他还怀着孕，说实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桑要执意留下他，而且还答应他，不会让他接客。

他只需要穿得漂亮，坐在椅子上扭扭身子就好。

“小简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妈妈桑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这句话后便走了。

今晚是他第一次上台，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他质问过自己一定需要这份出卖色相的工作吗？他摇摇头，立即想到，他要的是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做个妓女又跟从前的日子有任何区别吗？

他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晏明绪就坐在台下，那里黑压压的，几乎看不清人脸。

他抬眼注视着舞台，几日不见的美人，此时正穿着暗红色的旗袍，微凸的孕肚被包裹在优美的曲线里，纯黑的细高跟显得脚背尤为白皙，他就这么坐在高脚椅上翘着腿，脚尖勾着高跟鞋悬挂着晃荡，对着面前的书念起淫诗艳曲。

“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看你怎么钻?”

简隋英的神色冷清，吟唱出的词句倒是让人听得心里直刺挠，特别是他高开叉的旗袍暴露出的肉乎乎的大腿肉，台下的观客色眯眯的眼神几乎是粘在了简隋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