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他在等对面开门。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听见侍者的声音。

“好的，这间房会保留到今晚歇业的，两位大人慢走。”

两位？那两个威尔曼是一起来的，这么说斯特林还在房间里。

帝林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说了些场面话，和在座的人告别了。他走到对面门前，告诉侍者自己在洗手间丢了东西，需要他找人去找一找。侍者答应了，往楼下的前台走去。帝林迅速开了门，进去后动作流畅地关门反锁，声音轻微，一气呵成。他锁上门后才回身看清了屋内的场景，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房间很大，除了那张大餐桌，还有足够的地方放下沙发和茶几。斯特林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下面，沙发上躺着他那张向来光滑柔顺的披风，此刻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还沾着许多不明液体，有些甚至已经干了，在深色披风上留下更深的印记。而睡在披风上的人虽不是不着寸缕，却也被扒了个七七八八，外套和长裤散乱着摊在地上，内衫的扣子被解了大半，纵然是小麦色的皮肤也没法让那些红痕不那么显眼。更显眼的还是他下身的景况，胯骨处明显的指痕昭示着翌日会变为淤青的未来，双腿是夹紧的，但完全夹不住满溢的液体，只能无助地叫它们和血水一道混合着从隐秘处流下，一路划过大腿，落在身下的地毯上。帝林的目光移到斯特林的脸上，他第一次看见斯特林睡着的模样，于是有些明白了斯特林现下处境的来源。斯特林看人时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即便生得丰神俊朗，常人也很难对他心生邪念，仿佛想到性都是罪过。可当他闭了眼，便显出无害的模样，连轮廓都柔和许多。

帝林立在原地片刻，难得有一回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然而在他亲眼见到斯特林被这样折辱时，他第一时间涌上来的情感居然是愤怒。

他很愤怒，这种愤怒大到让他有一瞬间想用剑刺入罪魁祸首的胸膛。那一瞬间帝林被自己吓到了，他不能理解这种愤怒的来源，只能解释为物伤其类。斯特林在某种程度上和他是像的，他指的是地位、经历而非性格与品行，故而帝林看到斯特林被折辱就好似自己也被这样侮辱了一通。好在他很快压住了这种愤怒，帝林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走到斯特林，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紫川之虎。

在斯特林睁开眼，迷茫地盯着他那双靴子看时，帝林想好了开场白，于是他开口：

“斯特林，你也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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