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1/2）

“你们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少年们把波斯女子一个接着一个揪出来，每一个波斯女子身上都脏兮兮的，而且，衣服破烂不堪，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破烂的衣服无法蔽体，某些私密的部位让一众年轻气盛的少年有点难堪。

“奴是昨夜便藏于官人的车底下，官人，带奴走罢。”

其中，抱着孩子的那个波斯女子径直走到叶流觞跟前，二话不说跪了下来。她知道，这群人里叶流觞是话事的，所以十分精明的直接求叶流觞。

“欸，你们。”

“官人，留下我们罢，留在那里我们会死的。”

一个个波斯女子走了过来，她们皆是不约而同的跪在叶流觞面前，十分年轻，显然是匈奴兵把她们从西域掳到草原，也不知道在水羊部经历了什么，女子们脸上皆是带着绝望与惊恐，估摸着很久没有得到该有的照料了。

“这。”叶流觞有点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看向柳无依，这种事情她向来是不擅长应对的。

然而，这回柳无依根本就不搭理她，只是摊了摊手就回到马车旁坐下，兀自拿着水囊和干粮吃起来。

要不要这样？至于吗。叶流觞心里吐槽，她看向眼前一众眼巴巴瞅着她的波斯女子。

“我们有任务，你们怎么跟着？”

“我们，我们。”

波斯女子一下子慌了，她们之所以跟上来是觉得不会有人拒绝一群年轻的坤泽，毕竟如今战乱，人口缩减，年轻的坤泽在这时候是十分抢手的。然而，结果让她们出乎意料，眼前的一群年轻天元，根本无心收留她们。

可事到如今，她们背井离乡，或者说举世无亲。她们是西域进贡给匈奴的女奴，一介女奴，自然没有去处，在被逃兵掳到水羊部的这段时日，她们吓都吓坏了，本以为要在这昏暗无光的河谷中潦草的死去，又或者沦为他人口中的食物，绝望之时这群大龙人给了她们希望，可是现在又亲自把希望掐灭。

“赶紧走，我们很忙，你们七人，我们哪里照料的过来。”见什长不为所动，少年们便开始赶人，不过，看着一众年轻女子眼巴巴的模样，还抱着孩子，他们却心生不忍。

“官人，求求你，收留我们可好，我们什么都能做，只要官人带我们离开。”

“真的，我们都可以，不管官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可以。”

被人驱逐之际，波斯女奴们彻底慌了，她们直接抱坐一团跪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走。孩子被众人的推搡吓到了，哇哇大哭，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别吵，若是引来别的草原人，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少年们恐吓道。

怯弱的女奴们哪里经得住吓唬，被吓得抽抽嗒嗒，甚至打起嗝来。

“你们什么都能做？”叶流觞不急不慢的问。

“嗯，都可以，不管官人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需要提供一口饭和一个屋顶。”女奴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

“这机会只能你们自己争取，若是我需要你们充当西域的向导顾问，你们可以吗？”叶流觞摸索着下巴，以后大龙的方向定然是与西域合作，只要打通河西走廊，那么大龙与西域的商贸将会是空前绝后的。

在此之前，熟悉西域的人和顾问十分重要，哪怕以后派使者与西域各国交流，也需要熟悉西域礼仪风俗的人充当翻译。毫无疑问，眼前的这群波斯女奴是最合适的。她们不属于西域，身份低微，带回大龙知根知底，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

“对，你们。”

“可我们大字不识，也不怎么出门。”

波斯女奴方才那抓住救命稻草的气焰一下子就萎蔫了，她们犹犹豫豫，十分胆颤。

柳无依一直在后方打量着这群女奴，虽然脸色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头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底下的坤泽大抵是差不了多少，西域或许开放一些，但主体上，坤泽依旧常年困守于家中，眼光所及便是那一亩三分地，见闻十分局限。而且，与天元相比，坤泽最缺的不是能力，而是胆识与自信，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坤泽从一出生起学的便是坤戒坤德，还要被灌输才智愚钝，久而久之，便真的觉得坤泽才智比不过天元，自己都觉得自己愚钝。所以，让坤泽变得有用并不是直接教导他们本领，而是要先把他们的认知打破。建立新的认知不能在已有的认知上，只有推翻了已有的，从废土之上重新建立，这才能让坤泽真正走出困境。

“可是不敢，那便自己回水羊部，或者随意找个部落指不定就能收留你们。”叶流觞见一群人支支吾吾的，她故意嫌弃道。

“我们……我们。”女奴们依旧是支支吾吾，眉眼间的焦急与惶恐不断闪烁，可就是做不了决定。

见此，叶流觞叹了口气，她转身对一众简单对付午膳的少年们道。

“大伙吃完了便上路罢，如今已然九月下旬，出来大半年大家也都辛苦了，争取过年前回到大龙。”

“好嘞，什长。我可想大龙的粟米饭了。”涞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出行草原大半年了，入乡随俗只能吃饼，哪怕去了西域，依旧是吃面食的多，她现在真的很想吃饭呀。

“好，这回回去，粟米饭每人都有。”叶流觞也不由得笑出声，她也想吃饭了。或许，这便是为何会有家乡饭的说法，明明出发时她们对这些面食烤饼十分新鲜，可是吃多了以后，最后却唯独想念曾经看不上的。

“哈哈哈。”

有了粟米饭的诱惑，少年们精神百倍，干劲满满。他们看着天上的太阳，心似乎已经飘回了大龙。回想出行草原的大半年，他们对匈奴有了新的认识，也见识了西域，另外两种文明的冲击下，他们的价值体系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心境似乎变了，但又好像没有变。

商队渐行渐远，就连那耳边的驼铃声也只有微风带过来的隐隐约约。

几个波斯女奴依旧簇拥在草坡之上，她们犹豫不决，自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找个天元相夫教子便是坤泽的意义所在，可是现在，面对送到手上的机会，她们表现的不是激动，而是惶恐。

顾问向导什么的，在她们的前半生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甚至不敢想，潜意识里面就认为这是独属于天元的权力，作为坤泽的她们根本不敢觊觎。可是，当这个东西与生的权力挂钩，她们却又不得不去抓取，这就非常考验她们的勇气。

直到最后的一只骆驼消失在视野中，突然，抱着孩子的波斯女奴飞快的追了上去。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波斯女奴追了上去，只可惜，在这四人追上去以后，再也没有人追上去。

剩下的三人怎么都提不起勇气，她们选择了姊妹一起随意找个部落落脚。而剩下的四人毅然决然的追上了潜行什。

“官人！”

“何事？”叶流觞一拉缰绳，好整以暇的看着追上来的四人。虽然有三人提不起勇气怪遗憾的，但是至少也有四人，还是不错的。她不会救连自救都不敢的人，但是勇于自救的，她自然愿意帮上一二。

“我们愿意当西域的向导和顾问，只是我们对大龙一无所知，还望官人能够教导一二。”

“自然。”

叶流觞点点头正要答应下来，答应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