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楼兰古事，奇怪的秩序与装神弄鬼的女子（2/2）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这便是我们的选择，楼兰人愿意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曼哈大方承认，在楼兰人看来，不管多勇猛强大，死了的终究是尸体，而活着的才是王者。联合起来三足鼎立就符合普世价值吗？其实还有一点她没说，西域在旁观大龙和匈奴的交战，谁打赢倒戈谁，西域要的是活出生命的本色，生存，不是只有我强你弱，更不该只有永无止境的私欲和权力。
对于曼哈的话，众少年欲言又止。
他们没法理解，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家天下。同样面对外族，匈奴选择集军，西域选择从属。西域开放的风土人情影响下，西域人面对危机最终的选择是作为个体的自己，而大龙人则讲究家国奉献，他们不知道这种选择是对是错。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西域人活的更没有使命感。
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酸涩，少年们闭上了嘴，既然如此，便好好的欣赏一番楼兰的风土人情。
不得不说，楼兰人确实能歌善舞。
一曲西域独有的曲调，身姿优美的波斯美女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这楼兰的舞姿和大龙也有着天壤之别。大龙讲究含蓄，欲拒还迎，而楼兰则热情似火，她们自信的随着音乐扭动身体，眼含自信与邪魅，仿佛在向在座的贵客们展现着楼兰人的骄傲。
曲到高潮，她们再次快速且灵活的扭动着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少年们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黏在上面。水蛇一般的腰肢以极为灵活的方式扭动，随着肌肉的拉伸与绷紧，肚皮上小巧的肚脐总是会拉直变成一条竖线，又因着挺胸扭腰的动作不断前后晃动。在少年们看来，那肚皮就像在向他们招手。
少年们尴尬的移开眼，露出的耳朵皆是红红的。
叶流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这些波斯美女一眼，她就着柳无依递过来的奶茶小口小口喝着，怎么感觉柳无依一直在让她喝水呀？
“女君，妾身给你的奶茶，甜的～”又斟了一杯奶茶，柳无依再次递给叶流觞。
叶流觞苦笑道，“你自己喝，我喝不下了。”
“女君不喝妾身的茶了……”柳无依瘪着嘴，就要‘哭’了。
“欸，别别别，这就喝。”叶流觞连忙接过来，一口干了，感觉肚里都是水，这是在故意整她吗？
见此，曼哈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叶姑娘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见怪了，她就是这般，闹起来特别头疼。”叶流觞连忙‘诉苦’，然而，话音未落，腰间的软肉就被捏住了。
“坤儿就是这般，比较娇气，哄哄就好了。”
“是啊。”叶流觞寒暄道，她拿起一块番邦瓜喂柳无依吃。楼兰不缺水果，自然要多吃一些，免得去了草原没得吃。在缺乏新鲜水果和蔬菜的草原，还总是吃烤肉，她们草原行最难受的是口舌生疮，而且燥火便秘，实在是太难熬了。
柳无依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波斯美女的舞姿，若有所思。
酒饱饭足，与曼哈商讨了下接下来的事宜，叶流觞等人回到她们的客院。
“对了，你们夜间关好门窗，楼兰治安不好，盗贼四起，官兵也不会管事，若是有什么异动，叫家丁，直接打死就行。”曼哈突然对叶流觞说。
“……”
少年们震惊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怎的比草原还疯狂。
“你们不必如此惊讶，以前不是这样的，匈奴来了便这般，对了，还有一群‘游贼’，神出鬼没，总是晚上烧杀抢掠。”
“游贼？可是游侠？”
“你们见了便知道了。”
曼哈神秘的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众人一脸困惑的表情。
少年们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他们带着疑惑回房休息。叶流觞关好门，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确保没人以后才回到柳无依身边。
“流觞，什么意思呀？”柳无依低声问叶流觞，总感觉楼兰奇奇怪怪，乱中有序，有序却又偏偏像一盘散沙。
“不懂，只怕此‘游贼’非彼‘游贼’呀。”叶流觞吹灭了油灯，和柳无依相拥而眠。
她知道，在秩序被打破后，这个地区的文明便会一盘散沙，届时会呈现一种类似于无为而治的情况。道家思想便是由此发展而来，无为而治也是最符合自然的规律，说白了就是适者生存。匈奴控制了楼兰国事，自然楼兰的秩序是被打破的，可打破不代表消失，这种时候，曾经被主流思想排挤的小众思想也会焕发出蓬勃生机。
看来，楼兰如今绝对是精彩绝伦呀。
之后的几日，潜行什一众少年在楼兰城逍遥快活，他们穿着异域装扮，说着不大流利的西域话，扎着西域辫子，俨然一副楼兰人了。在此期间，他们发现许多能够带回去的奇珍异兽，番邦瓜葡萄干，胡麻茴香，四不像的骆驼，长满尖刺的植物，还有造型奇怪的乐器，而且，最让叶流觞和柳无依期待的葡萄酒。
少年们围在一起看着桌上的几杯液体，液体呈现暗红色，泛着酒香，还有一股浓郁的葡萄特有的芬芳。这便是葡萄酒，他们从未喝过的酒，甚至见都没见过，柳无依倒是听说过。在大龙，葡萄酒都是上贡给皇亲国戚的，就连柳家和林家都没喝过，所以，现在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葡萄酒。
“这就是葡萄酒？看起来像血。”涞水看着杯中紫红色的液体，就像凝固的血一般，只不过是液体。
“对，这就是葡萄酒，皇帝才能喝呢。”柳无依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淡淡的涩从舌尖绽放，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顺滑柔和的感觉，以及浓郁的果酒香。她知道，这是真正的果酒香，和大龙那些所谓果酒实则白酒不一样，这个带着一丝甜味，而且没有白酒的辛辣。
大龙的果酒其实都是白酒泡的，与其说是果酒，不如说是带着果味的白酒，而这个葡萄酒，是真正由果汁发酵而来的酒。白酒，黄酒米酒都是粮食发酵而来，而葡萄酒，是果实发酵而来，是与大龙所有酒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酒。没有粮食发酵特有的那股酸臭味，反而呈现出最为纯粹的果香味。
“果真是不一样的味道，有点像喝葡萄汁，但也有酒味。”少年们吧唧两下嘴，评价道。
“这就是葡萄汁酿成的呀。”叶流觞笑道，她也喝了一口，不过她并不喜欢喝酒，随意尝尝就好了。
“什长，我看我们可以全都换成酒，大龙人好酒，这带回去定能大赚一票。”少年们激动道，比起什么瓜果香料植物什么的，还是酒最适合带回大龙售卖，这个市场大。
“你们傻不傻？”涞水一拍一众愣头青的头，“这酒带回去，以我们的地位，不被朝廷那群囊虫吃光就不错了。”
“涞水，能远谋呀。”柳无依大方的学着天元之间打招呼的方式拍拍涞水肩膀。
“自然呀，出来卖命，我可不想肥了那群囊虫的腰包。”涞水恨恨道。
“涞水说的不错，我们如今太弱了，保不住这些货的，所以尽量换银子，我们不仅可以趁机抽成一些，届时交给将军，至于那些囊虫眼红的话，那就找将军要罢。”叶流觞补充道。
“什长教训的是，那什长打算如何采买？”
“买一批葡萄酒，引进那个叫琵琶的乐器还有茴香胡麻，果干可以带一些。剩下的换成银子，届时再抽成罢，这样不容易被人知道。”
“好。”
商讨好了以后，接下来的日子她们便在楼兰采买东西，顺便想想离开的方法和路线。
大半月下来，她们已然摸清了楼兰的所有街道，也知道楼兰北门外几里路就有一个匈奴兵的马场，若是离开，走北门路线是最稳妥的，阿达鲁的人应该会避开北门马场。可走北门的话，她们又该如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