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借东风(2/2)
沈辞正要说什么,旁边忽然横过来一只手接过酒壶,他闻到一股清幽的冷香侵入鼻息,下一刻就看到裴迎雪干脆利落的拿着他带来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覃大人不方便,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沈辞眼睁睁看他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人...沈辞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望着裴迎雪饮尽之后,还煞有介事地夸了一句,“好酒。”
于是他大大咧咧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沈辞的心情瞬间复杂,连人覃盛都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裴迎雪却毫不顾忌,他也不怕自己真下毒毒死了他。
就在这时,沈辞身后响起脚步声,覃盛一看到他身后的人,神情一僵,立刻起身。
“既...既宁...”
长孙既宁笑着走近几人,眼底的笑不达眼底。
“你而今连我也不信了。”
覃盛神色僵硬,上下唇轻碰,却只传出了一个轻到至极的“我”字。
我什么,长孙既宁没有听。
他按住裴迎雪拿着的酒壶,接了过来,随后掀开酒壶的壶盖,让那酒香飘散出来,淡声道:
“这是你最爱喝的梨花儿醉,沈辞说要给你赔罪,我便叫人专门拿了这酒。”
长孙既宁看着覃盛瞬间失去血色的脸,长叹一声道:
“你我真是远了,从小长大的情谊,你而今说信就不信了。”
“我.不是..”覃盛望着长孙既宁,见他神情怆然,想要辩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长孙既宁看着他,看着这人心虚的姿态,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
这人现在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就他自己放不下,可放不下又怎样,年少的情谊又怎么样,到头来一点旧情都不念。
长孙既宁忽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那日他身重淫药,这人拔腿就跑,眼下沈辞借着他的名义来赔罪,这人连他的酒都不愿喝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无聊,别人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他还上赶着,如此行径,岂是男儿所为。
再看那酒,一番心意,这人避之不及,真是一番好意喂了狗。
长孙既宁拎起酒壶,就着掀开的壶口就往嘴中灌。
“既宁...这事是我错了,你别气,我喝,我喝”
覃盛说着上前要抢酒壶,他真怕长孙既宁喝呛了。
“你酒量不好,如此饮酒在伤身了。”
长孙既宁却不信他,扬手就将酒壶摔到了地上,这一声脆响刚好和着悬台之外激昂的乐曲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覃盛却像被那一摔摔到了脸上,直接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长孙既宁却不愿再给他多一个眼神,只扫了一眼地上的残片,冷声道:
“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
说完,他抬脚迈出此间。
长孙既宁一走,沈辞也没了留下的理由。
他看了一眼覃盛,见那人望着地下的碎瓷面色苍白,一时无言。
转身欲走,却在临走之前,鬼使神差的朝着裴迎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照旧支着下颚,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见怪不怪,又或者对那些都不敢兴趣,只垂着眼,懒懒地望着沈辞。
那一眼里,情绪太过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温度。
之前的种种温情仿佛是沈辞做的一场梦,他劝自己不要沉浸其中,这几日却辗转反侧都是裴迎雪的柔情,而今望着他毫无温度的视线,他知道,这场梦,今日醒了。
他本来不需要亲身到此,覃盛此人防备心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药才是最好,可他心忧裴迎雪,便铤而走险。
或者说自他踏进裴迎雪所在的地方时,到底能不能让覃盛中招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想看看裴迎雪,是否安好。
只是没想到,他与长孙既宁意兴而出,败兴而归,着实是,一对可怜的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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