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楼风月【一】沈辞裴迎雪,你很好。(1/2)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响起裴迎雪的致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抱歉,是我失礼了。”
不要以为你道歉了我就能原谅你!沈辞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刚念叨完,从堂外进来几个人径直走到木兰的尸体旁边,还有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扛着一顶棺材,停在堂前。
“属下奉驸马之命,来送木姑娘入土为安。”
樊俪刚要说什么,老婆婆拽住了她,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朝着沈辞的方向施了个礼。
沈辞的余光瞥到身后的人动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
木兰的尸体被人带走,那位名叫樊俪的姑娘扶着一瘸一拐的老婆婆慢慢远去,沈辞看着看着,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道决绝的女子背影。
那女子背对着沈辞,望着中秋高悬于苍穹之上的圆月,对他说。
【镜儿,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沈辞收回目光,随后转过身,裴迎雪就站在他身后的地方,同样望着府衙门外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几道人影。
他的目光悠远,神情沉静,身形宛如一道青松长柏。有那么一刻沈辞有些恍神,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仿佛屹立于画中,仿佛不管过去多久,他都是这幅模样。
说起来,沈辞初见他时,裴迎雪便是这样,临近不惑的男人,老天似乎对他格外偏爱,连时间都在他身上停止了转动,这朵人间富贵花,不管何时看都美的令万物失色,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目之间落了岁月的沉淀,比起年轻时的年少轻狂,风流不羁,而今的裴迎雪看起来多了一种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稳重。
也是,沈辞心道。他都已非年少,更何况赋予了自己骨血的男人。
沈辞眼睫轻眨,将方才的恍影从他脑海中散去,才看向裴迎雪道。
“驸马找在下,所谓何事。”
裴迎雪不会无缘无故来到他身边,沈辞与他并无深交,唯一的两次接触,便是皇家别院的那两次,他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裴迎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刚好停在身边,必然是有事。
裴迎雪偏过头,目光落在沈辞身上,沈辞见他望着自己时沉静的眼眸之中似乎划过一抹疑惑,可下一刻,那抹疑惑又不见踪影,沈辞蹙眉,疑心自己看错了。
就听裴迎雪问他:“昨日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昨日说了好几句话,他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句?再说,沈辞从来不记自己不想记的东西,所以裴迎雪说的什么,沈辞一时想不起来。
裴迎雪见他目露不解,好脾气的提醒道:“昨日说的话今日就忘了,你对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
有话说话,什么上心不上心,难道他自己不上心,裴迎雪能替他上心?
沈辞自问脾气不错,以理服人,可裴迎雪一开口就在他的雷点蹦跶,真的是让人全无好感。他没什么耐心的垂眸斜睨了裴迎雪一眼,不耐烦道:“驸马有话不妨直说。”
裴迎雪见他对自己如此不耐,识相的没有继续调侃他,只道小孩子嘛,喜怒无常也是正常,遂道:“找你是因为满月散。”
“你也听卢大人说了满月散的来历,怎么,不想去看看?”
说起满月散,沈辞也想起来了,卢梃是说过,那满月散来自于靖安城中的秦楼,是靖安城有名的风月场所,听卢梃提起时沈辞就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可这去看看,也没必要跟裴迎雪打招呼吧?
“我对你说过会替你解决满月散的问题,现下来找你,便是想提醒你,那座秦楼远比卢梃形容的复杂,你若不想引火烧身,那个地方千万别进去。”
哼。你说不进就不进,我还偏要进去看看!心里如此想,沈辞嘴上配合的应道:“我知道了,有劳驸马费心,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沈辞说完,也不等裴迎雪回他,转身就走。等到沈辞走过拐角,他停下脚步,从墙壁镂空的洞中看向方才所站的地方。
就见裴迎雪站在原地,望着他的方向面带疑惑,兴许是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吧,沈辞靠上一边的墙壁,无声的移开视线。
其实他不讨厌裴迎雪,可这个人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既然没有资格,他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
裴迎雪在廊下没有停留多久,不消片刻就了离开,直到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顺天府衙,沈辞才转身离去。
沈辞要去那座秦楼,绝非临时起意。
顺天府要把木兰姑娘的案子提交上级,便要奏禀朝堂,此案牵连势力错综复杂,若是等背后之人得到消息,那时他们定会有所防范,而现在这个时间,正合适。
沈辞找到李昶时,他们正在对案子进行最后的梳理,他说有事提前离开,李昶也未多想,他决定与陈瑾一同进宫,左右都要留下沈辞,便随他去了。
沈辞走出顺天府,延着前街一路往前。临走前李昶要把马借给他,被他拒绝。
他走了没多久,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在他身边停下。
“这位小公子生的好生俊朗,不知去哪儿?可要租车?我家的马儿脚程很快的,公子要不要试试?”马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头个子不高,头上扎了个小揪揪,腰间别了个葫芦大的大酒壶,说话时抖着手中的马鞭打着拍,看起来格外的讨喜。
沈辞见状眉眼一弯,恭恭敬敬的拜了个礼道:“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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