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美人鱼（2/2）

跳过几张意味不明的画面，屏幕中的图像越来越像是……

脸！

在他们面前，出现半张巨大诡异的脸，因为不均匀的强光，这张脸仿佛糊上了大片大片的深色墨渍马赛克，仿若地狱的恶鬼，在有限的光亮中，最为突出的是它的下半边侧脸，能清晰地看见一排鱼鳃，这之上，是模糊的侧脸，轮廓朦胧，眼睛的地方一团漆黑，大概没有睁眼，随着一张张照片出现，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虽然像素十分模糊，但从这些照片来看，它的形象跟传说中一样，就是人身鱼尾，是身长超过五米的巨型人鱼。

潜艇舱内静谧无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怪异的是，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即将迎来塞壬的第二次活跃期，他们沉迷于这些模糊的影像，任时间如流水逝去，来自游行之的警示也好、战舰的接管信号也罢，没有人在乎这些东西，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影像，塞壬的影像，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他们想要再多看一张、再多看一张……一张接一张看下去，无法移开目光。

因为过快的上升速度，河豚号剧烈震动了一下，常安林没站稳，一屁股摔到地上，脑袋磕上控制台边缘，疼得眼泪顿时掉下来。

好疼！下一张照片是什么？

泪眼朦胧间，看见眼前两位学长。

怎么回事？这……不对劲。

常安林扶着脑袋，余光瞥见来自游行之的警示——

塞壬马上再次进入活跃期！请回话！

时间显示是一分钟前，再之前，来自邢夜的讯息也无人搭理，好在上头察觉不对，早已接管河豚号的控制权。

他们被迷惑了！

第二次活跃期马上来临，可他们一丁点防御都没有，倒不如说是中门大开，只待塞壬精神力入侵，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该死！

“学长……”常安林摇摇晃晃站起来。

照片的诱惑太过强烈，就像毒品，即便只是照片，塞壬依旧诱惑了他们！常安林凝神静气，视线完全避开屏幕，搭上二人的肩膀，用力把人推开，见他们还是不肯移开视线，脱下自己的外套覆盖屏幕。

“周向仪！”

他大叫，阻断视线之后，周向仪大梦初醒，眉头皱起来，还未发声，塞壬的精神冲击已然降临，这次他们离恶魔的本体还不足一千米，因为照片，防御也来不及完全展开，别说是常安林，就连周向仪都在这冲击下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一分钟、两分钟……潜艇以前所未有的极限速度上浮，因为水压，红色警报不断，可无人听见，无人理会，足足过了五分钟，周向仪才扶着内舱坐直，警报灯不断闪烁，他是唯一清醒的，常安林和姜子清倒在两边，不省人事，周向仪勉力打开逆向电波，中和塞壬的精神冲击，缓了两分钟，才有心力传讯报平安。

上升速度缓了些，警报停了，周向仪坐在中央，面无表情地盯着常安林，一直到二十分钟后，才动了动手指，潜艇浮出水面，舱门打开，他一手拎起一个，扔到战舰上，自己最后爬出去，邢夜看出他的虚弱，扶住他的肩膀。

“下一次下潜在什么时间？”周向仪出海的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个，邢夜深深看着他，半晌才回答：“等塞壬上浮到一千米，还有好几个钟头。”

周向仪头痛欲裂，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邢夜身上，那一头，洛冰把常安林抱起来，眉头紧锁，冯静也蹲在姜子清身侧，眼看探测笔数值飙升，神色变得冰冷，以眼神质问。

“立刻把他们送去白噪室，”周向仪抓紧邢夜的手，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控制污染，如果要汇报……”

“不用，”邢夜按住他的后颈，让他的脑袋靠上自己的锁骨，低低嘱咐一句“别说话了”，随后看着所有人，沉声道：“三个人都先进白噪室，由各执行人看护一小时，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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