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静的凝望（2/2）

“而且，你父亲真的有心脏病吗？就算有，四十几岁的人也不至于吧？”

“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你父亲在监狱里就医记录的复印件。”他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你是医生，你自己看吧。”

楚啸南立刻接过来，这份文件日期是父亲死亡的前一天。他只看到“颅骨骨折”几个字后，便重新把纸合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再次问道，声音颤抖。“……为什么？”

“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你能知道更多。”对方语气平稳温和。

“你甘心这样的生活吗？如果想把曾经的生活拿回来，在这个边陲之地一日一日地坐诊可不行。今年，全东州只有两个名额，我们很看重你。”

钱没了，房子没了，厂子没了，声名扫地。十三年过去，楚啸南能接受这些事，甚至即使案子是捏造，他也愿意接受父亲坐四年冤狱。

但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杀人呢？如果父亲活着回来，母亲或许不会缠绵病榻，并很快去世。

“是谁干的？”他问道，声音不再淡定。

对方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一笑，“留在医学院，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六年后，平原州首府，夏。

“这个任务，”朱砂在小诊所内的沙发上坐定，拿出一张带有照片的名单，“倒是不急，但这些旧贵族可是狡猾得很，想抓到他们的把柄不容易啊。”

楚啸南看着纸上的名单和人脸，把他们编织成社会关系网。这些人大都是州内的旧贵族或亲友，沾亲带故，在州政府或议会具有要职。

“在他们之中有间谍？”年轻的Alpha问道。

“这就是你要查清楚的事。”朱砂用手指敲了一下名单，“旧贵族和联邦国贵族长期保持着联姻和贸易，别小看这个，他们间的流动可能比平原州人与东州人间的流动还要紧密呢。这百年来，虽然余荫尚在，但旧贵族的权力先后受到议会、政府、军部的挤压，里面难免出几个有异心的。”

楚啸南挑眉，表示理解。

“重点关注那个划线的名字。”朱砂提醒道，“已故老子爵的弟弟，厉显铭。43岁，未婚，在税务部门。”

楚啸南顺着指点看下去，果然看到一个黑发男人的正面照，旁边写着简短介绍。他眯起眼睛，而照片中的人仿佛也在眯起眼睛看着他，对方鹅蛋脸两颊带着成熟Omega保养得当的丰润感，皮肤很白，望向镜头的黑眸让楚啸南察觉到一丝隐约的挑逗姿态，头发却很整齐地梳在脑后，令楚啸南皱起眉头。

“未婚？他住在老子爵府里？”

“市里有房产。有时也和他的侄子厉洋子爵一起，在郊外府邸。”朱砂懒得再说，“其他关系是你的工作了。”

“明白了。”Alpha将名单还给朱砂。

朱砂离开后，楚啸南排列起名单人物的关系网，之后简单做了午饭，端着餐食来到诊所二楼窗边，望向市中心的位置。

距离上次潜入罗钊和闻青禾的公寓已一月有余。闻青禾应该没有发现他的潜入，生活一切如常。早上七点半上班，下午六点多回家，周末偶尔和罗钊一起出行。亲自踏访公寓后，楚啸南明白，闻青禾与那个姓罗的Alpha确实是两口子，但两人感情如何，他不确定。

这几周里，他一直默默观察着那个Omega。热潮期的性爱后，回想紧紧结合的身体、交缠的气味、柔软的呢喃，他感到小禾已经回到了身边。在这种想法下，他不再急切冒进，变得更有耐心了些。

楚啸南吃完饭，伸了一个懒腰。

他凝墨般的双眼落在刚刚列完的初步关系网上，这张网的中心是几个年过六旬的旧贵族，以及子爵的叔叔厉显铭。

一件事情突然划过脑海：厉氏子爵府和罗子渊的老宅，好像离得不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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