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尧尧的孽缘就该趁早斩断（1/2）

第十八章

傅钧平生并不喜凑热闹，但他这回决心前往诗会并不是心血来潮。

一是小瀛洲三面环水风景宜人，傅钧想带尧尧去赏景透风，二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石敬呈文采不凡切实入了傅钧的眼。

早在殿试上傅钧便看出石敬呈是个人才，他初临朝堂从容不迫，面对北元帝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侃侃而谈，傅钧看出其确有真才实学，心下便起了拉拢之意。

此前官员庆祝状元登科私下摆了酒局请了傅钧两次，傅钧推说公务繁忙并未到场，但想要拉拢人才一味端着架子也不行，这次诗会石敬呈也会来，倒是个试探他态度的好机会。

从慈宁宫出来时候就不早了，等傅钧带着傅初尧乘车驾赶到小瀛洲时宾客官员差不多已经到齐，一见献王及五殿下到场，众官员连同世家子弟赶紧围拢过来见礼请安。既不在朝堂傅钧也不硬拘着礼数，言谈举止都比平常要随意许多，他笑着招呼众人，只道平日里难得有这般闲暇，今日诗会大家设宴同乐皆要尽兴才好。

宦海沉浮这些做官的都是些老油条，惯常心里一套面上一套，就连那平日里力挺大皇子的一系官员此时见了傅钧都是恭恭敬敬亲亲热热，好似生不出半分罅隙。

众人正说笑着，且听太监那公鸭嗓子叫了一声成王殿下到！原来是傅萧允姗姗来迟。

傅萧允是嫡长子风头自是不一般，一时在座官员侍从才子客卿尽皆拜伏，连傅钧也不得不朝之低头。

这次诗会由傅萧允主持，他登上首座得意洋洋只觉风光无两，居高临下地乜了傅钧一眼，傅萧允随意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了，都起吧。”连带着的又是一阵阵的谢恩之声。

自觉在这场诗会上露足了脸傅萧允很是得意，他本就自命不凡，此刻面上更是一片傲然之色。

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平日里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此刻对着傅萧允这副张狂做派傅钧已是见怪不怪了，依旧满脸笑意，傅钧牵着傅初尧上去跟傅萧允打招呼道：“我观大哥今日红光满面，当真气色极好。”

傅初尧对自己这个大哥也没有什么好感，便跟着傅钧简单问了句好。

傅萧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非常不屑，并不把傅钧傅初尧二人放在眼里，实际上他今日不光满心自得，更是打扮得华冠丽服，活像一只开了屏的雄孔雀，那是一身土豪金从头到尾，头戴双龙出云紫珠冠，身穿金纹大红腰封四爪蟒袍，就连靴上金线都熠熠晃人。

与之相比傅钧则要低调得多，并没有穿亲王服制，傅钧只着白色常服，然衣冠胜雪尽倾月华之辉，长身鹤立更显松柏之态，当真是不知看痴了在场多少世家小姐。

待到午时，先是由翰林院大学士岳修宣布诗会开始，他说了一番奉承吉祥话后便把话语权交给了诗会的主持人傅萧允。

诗会开始照例是要先歌功颂德回顾祖业，不光要反复感念当今圣上仁德，还要历数北元各位明君功德。

自从北元太祖建立基业，传到此世也不过三代，按理说回顾历史也就几句话说完了，但是傅萧允偏要给自己加戏，他愣是扒拉族谱从几百年前傅家老祖宗举家北上定居清平郡开始讲起。

傅萧允狂拍马屁戴高帽讲完了一大段老祖宗怎么为民请命做太守的故事，又开始讲傅家人是怎么在朝中一步步高升的，傅钧在底下都要听笑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哥还有此等本事，他真不该做储君，倒该去当个史官，想来为了这一刻傅萧允这个傻子没少背史书下功夫，浪费时间做这种无用功。

然而明知道傅萧允屁话一箩筐，底下的官员客卿心里再怎么叫苦不迭面上也得绷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一个个热情捧场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听什么法旨梵音。

只是这样耗着时间真是苦了活泼好动的傅初尧，傅萧允话说不完众人就都不能坐下，苦站了半日傅初尧百无聊赖，他扯了扯傅钧的袖子小声问道：“哥哥，他说完了吗？”

“快了，尧尧耐心再等片刻。”

傅初尧昏昏欲睡又问道：“哥哥，他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

傅钧勾起唇角：“现在说到太爷爷了。”

摸了摸傅初尧的发顶，傅钧也知道小孩儿这是无聊得很了，尧尧平常上课都坐不住，难为了他在这里听这些马屁空话。

傅钧伸手从桌上果盘里摸了一个橘子，他剥好后一瓣瓣塞到弟弟手上，傅初尧便乖乖等着投喂，有零嘴给他吃着还好一点。

等熬了半日傅大皇子终于说完，众人已是站得头晕目眩，常规流程走完，后面又是奉承敬酒官员攀扯。

且说那新科状元石敬呈虽然学富五车但却是出身寒微，世人惯以家世门第论高低，尤其是傅萧允那种眼高于顶的根本看他不起，石敬呈特地去给傅萧允敬酒，傅萧允根本就没有喝的意思，抬了抬下巴便算了，石敬呈尴尬一笑，讪讪退开。

之前已经被上司同僚灌了不少的酒，石敬呈其实有点不胜酒力，但他强忍着肚腹中翻腾难受还是恭敬端了酒来寻傅钧。

“臣石敬呈参见献王殿下，满饮此杯以敬殿下。”石敬呈说着仰头就干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