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人与自然（1/2）

太阳隐没在海平面，浪花悄悄退去，海神抱着他的伴侣，尾尖悠闲地左右摇摆，几颗半透明的卵在水波下漂浮。

如果沙滩边没有那些丑陋的鱼人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岸，此情此景还是很唯美的。

“前几个晚上也是它们对吗？”

“嗯，”海神把下巴磕在简思诺肩头，舒服地眯起眼睛：“它们想念家人了，回去看看。别怕，它们只是看着吓人，作为海神的伴侣，所有神仆都听你调遣。”

想到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简思诺：……算了这种话听一半就得了。

海神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眼睛静静地看着海面。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样平静了，那些暴戾杀欲仿佛都被抹平了，深深地沉入心底。

Z－1111站在不远处，看着两条鱼尾叠在一起，他感到中枢数据流像是拥堵了一样。他按了按胸口，那里装着一颗从不跳动的机械心脏，此刻正闷闷地让机器人难受。

难受，这也是一种新奇的词汇，新奇的体验。Z－1111默默想到。

看到那边其乐融融，他的分析系统得出结论，这时他应该减少存在感。语言系统却不受控制地运转，打断了他们的温情脉脉：

“主线任务一你完成了吗？”

“我已经理清线索了，但还没提交。”简思诺摸着下巴道：“我在想，如果我提前提交答案，提交错了答案或者答案不全，能不能再改，还是直接抹杀。”

“算了，”他朝队友伸出手：“我们也该回村子解决一切了。”

“去哪？”海神脸色漆黑，却没有阻止简思诺的动作：“那里都是贪婪的人类，你回去他们会伤害你。”

简思诺回头微微笑了一下：“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海神：“自然，但……”

简思诺：“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海神还是不太情愿，但嘴里仍是回答：“好，别让我等太久。”

这是第五个晚上，村子里人影绰绰。村长举着火把看着被绑住的祭品：“动作快点，误了时辰，海神会降下神罚！”

刀刃对着活生生的人体，即将在上面割下一片片肉时，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继而是冲天的火光。在这摇曳的火焰里，一些影子逐渐露出来，爬行的痕迹带着水渍和海腥味。

村长瞳孔一缩：“神仆来享用祭品了！都散开！”他一只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却捂紧胸口。简思诺时刻注意着他，见状毫不犹豫道：

“他怀里有东西。”

Z－1111反应极快，几乎是他话音才落，身影就像一束激光冲出去，再一眨眼就回到了他身边，摊开手掌给他看。

是最开始他们在每个人家发现的那个被供奉的、带着血腥味的海神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