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2)
若是再迟来一些,这个人也许就会命丧于此。
救他出来的人见状眉头皱的厉害,旋即抬手一掌打在他腹部逼出他腹内的积水,又输入内力给他调理紊乱脉搏,过了好久傅风才开始恢复神志,却是又呛又咳的不止。
那人也不顾自己的珍贵衣袍会被染上水污,把湿透的傅风抱入怀中,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轻声哄着他调顺呼吸,清冷温柔的嗓音里全是止不住的心疼意味。
傅风终于在他怀里逐渐平稳下来。
恢复了些气力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抓住了身前人的雪白衣袖,嘘声嘘气的哑声唤他:“国师,国师你不生奴才的气了么?”
千钧一发之际救他出水,用内力给他调理脉搏的人无疑便是国师。
见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他还生气不生气,国师的心头难以控制的发软。
他转言不答,只轻声嘱咐道:“以后不要离神台这么近。这神台下水深足有十丈,不会水的人一旦跌进去很容易出事。”
“国师还生奴才的气么?”怀里的傅风却不管不顾,仍是抓紧他的衣袖执拗问他,一双漆黑大眼盯着他一眼不眨,银银水光反射进他眼中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国师垂目看着怀里的人,见他双眼睁大,无畏无惧的与他对视,里面满是最深沉的担忧与惶恐。
如同真心一般。
“……我不生气了。”国师说着抬眼看向前方,前方一片灰暗,即便周围月色银银,水光层层,前方仍是漆黑一片,不见半丝光亮。
随后他眼帘半垂,细如蚊声的叙述道:“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我只是……”只是恨自己无用罢了。
“是奴才的不对。”怀里人见不得他眼中的萧索与落寞,转手松开他的衣袖直接双臂抱住了他的腰身。
国师愣愣的被他紧紧抱住,听见他头埋在胸前诚恳道歉道,“都是奴才不好,说话糊涂才惹得国师难过,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不对,国师要打要骂奴才都忍得,只求国师千万别再避着奴才,奴才找不到国师真快急死了!”
他看到了。
找不到他时这人就一遍遍的反复找,额头汗如雨下也不肯停下,手脚显尽慌乱。
他从未见过这人急成这样,倒似是真把他看的极重要,仿佛不找到他就会不停的找一辈子。
国师低眼看着傅风一处湿润滴水的衣角,细细的水流顺着他腿边蜿蜒而下,竟是一路流进他心里最干涸的地方,给那片荒芜太久的地处洒下绵绵春雨。
接着,他珍而重之的缓缓抬手,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抱住怀里削瘦单薄的背,姿态轻的仿佛是抱住了一块稀世珍宝。
触手先是一片冰凉湿润,再后就是实打实的温热肉体。
他轻轻揽着怀里湿润而温热的身子,这么多年他所期求的不过就是这一具身子,可当他把人真正的抱在怀里时他竟找不到丝毫的实在感。
星光月夜投下的银光悉数洒落在这对坐地相拥的人,衬着月色多么温柔,倒像极了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
“回去换衣服吧。”短短过后,国师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怀里的人似有不愿,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瓮声瓮气道:“奴才今日吓坏了,不想离开国师!”
语气像极了撒娇。
“……”
“好,那你就不走,在这里住下便是。”说完国师松开了手,不着痕迹的挣开傅风还欲挽留的手,从地上站起身后又是平日里那副清风不敢惊扰的清冽模样。
不料国师的态度突变,傅风仰头愣愣看着眼前玉身挺拔,面无表情的人,差点以为他刚才所做皆是无用时,面前的人却脱下外袍盖在了他身上,再一把打横抱起他往最近的花阁走。
被他抱着的傅风几乎不敢相信两人的进程竟能一刻千里,错愕的睁大眼看住咫尺距离的玉白面庞。
需知打铁要趁热,傅风忙轻声试探道:“国师,你喜欢奴才么?”
国师侧眼看他,月光中两颗琉璃珠光华流转,依旧没答。
“国师一定喜欢奴才,不然怎会待奴才这般好!”见他不答傅风就自动顺口接上,说完就笑眯眯的得意看住国师,语气笃定。
听完,国师只是抿唇浅笑,笑意虽浅,但他眼中的如斯温柔,深情若许,便连这满壁月光都要在他面前自行惭愧。
“国师你应该多笑笑的。”傅风见机插话,适时鼓吹,“国师你笑起来很好看!”
国师就又笑了。
这次他的笑意热切,非是之前那点浅如水花的微笑,衬着当空星月银光落满他肩头,真正当得起闭月羞花,颠倒众生八个字。
两人极近的距离下,傅风险些被这抹笑容闪花了眼,脑子都开始昏荡起来。
他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人,不笑的时候就已是令人魂飞眼散,一笑起来更是不得了,教人恨不得当场把心都掏给他任由把玩!
“那你以后常来陪陪我吧。”他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耳边就听国师的温声嗓音穿云破雾的飘来,“只要你来,我就会笑的。”
听见这话,傅风差点没能挺过今晚。
国师实乃神人也,一句话就快勾走尔等凡人的小命。
那以后傅风更是名正言顺的时常出入国师府,日日伴在国师身边调情逗笑,言语之放肆,行为之无礼,几乎让看见的每一个弟子都恨不得冲上前把他那只无礼的手脚剁下来谢罪。
但他们不敢,也是不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