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之心（2/2）

“……”雏森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心中一震。

是当初蓝染留给她的文字中写的，也正是说她拥有一颗无垢之心。

可她刚才……分明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以前她的爱恋是无声隐匿的，但在蓝染选择接受她之后，她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了。

她在日复一日的深空冷月之下，仿佛身处绝望的深渊。

在某一天一切假象破碎，她害怕被神明完全抛弃，抑制不住的爱意也随之宣泄而出之后，天空之上的神明终于肯聆听她的祷告了。

然后她看到了神之降落，还有他给予的希望，她便抓住了那一丝坠落下来的光明，努力攀升而上，终于抵达了神的身边。

神的有意放任和纵容偏爱，让现在的她忍不住想再贪心一些，她的无声爱意已经变为了欲念和占有。

她想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心中的神明，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只属于她一个人——

就像现在这样，只会出现在她一个人的面前……

雏森猛然惊醒，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会有这样自私的想法，也配得上是纯净的无垢之心吗？

这分明是充满欲望的暗谧私心。

果然……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只要是这世上的生灵，就都会产生欲念。

没有谁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想到这里，雏森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的，她并没有那么纯净的无垢之心……

……

“怎么了？”蓝染有些不解地看着雏森低下去的头，“这样的答案不能让我的小花朵满意吗？”

“那么，未婚伴侣……如何？”

我的小花朵……我最珍贵的……未、未婚伴侣……？！

这几个词在雏森的脑海里徘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双手环在蓝染的腰间，抱住了他。

她想，这一次，她知道蓝染真实的心意了。

“你也是我的……我的未婚伴侣。”也是……我的神明。

——你是我想独自珍藏起来的神明。

雏森低声顺着蓝染的话也给出了回应，但她心中暗想着的，却没有说出来。

听到雏森的话，蓝染身体一顿，然后抬手回抱住了雏森。

他没有想到雏森会这么说。

原来不仅只是他，一直在克制着企图冲出理智囚笼的欲念，雏森对他也有这种占有欲？

蓝染本来还以为，要矫正雏森卑微求爱的心理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却没想到她竟又一次蜕变，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他的小花朵，似乎总是不需要他施加过多的养料，就能独自绽放得更加璀璨夺目。

此刻，无法言喻的喜悦感完全填满了蓝染孤寂了上百年的心，甚至满溢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孤独寂寥地活了上百年，回首过去，却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比得上这一刻。

——仿佛现在的他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活着。

现在的蓝染，或许与那些他曾看不上眼的、甘愿为爱付诸一切的人类，也相差无几了。

就算曾经是高傲冷漠的神，碰上爱情，也会丢失掉绝对的理智。

……

雏森因为最近长高了不少，两人相拥，她的头正好可以抵在蓝染的肩上。

因为刚才互说了情话而觉得不好意思，雏森又不敢与蓝染对视了，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羞涩和一丝期待，提出了小小的请求：“蓝染……你可以说一句你喜欢我吗……”

刚才的情话多少有些不太现实的羞耻感，蓝染好像并不觉得。虽然知道了蓝染的心意，但雏森还是更想听他直接一点的情感表达，就好像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

“……”看来是刚才的回答没有让雏森满意了，蓝染觉得他又被这个小丫头给教导该怎么表白了。

看来比起诗情画意、富有美感的抒情示爱，他的小花朵喜欢更直白一些的表达方式？

虽然刚才觉得难以启齿，但是怀中人的拥抱与期待，好像忽然给了他名为“勇气”的东西。

蓝染还是第一次知道，一向强大的他，在刚才雏森问他们是什么关系的那一刻，他竟然没了对雏森直言喜欢的勇气。

“嗯……我很喜欢你，小桃。”

顺便改了称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嗓子有些发紧，声音要比他正常说话时还要更低一些。

面对各种事态都能做到淡然处之的蓝染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感到紧张的时候。

但是蓝染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很享受能够体会到这些，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鲜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