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她说：“你爸瘸腿，你妈重病，你跟你初中同学要钱，这个态度？”

苍桦说：“离水，他第二天凌晨四点就得上班。”

叶离水说：“什么？四点？”

苍桦说：“没文凭，就只能做苦力活呗。从凌晨四点做到九点。拿到工钱少，没有一天休息，但是只能在那个地方赚钱。”

叶离水停下来，她不想把这个畜生揍得跟他爸一样，瘸了一条腿，但她还是在那边踢他。踢着踢着他就哭了，晚上很安静，只有蝉鸣。

叶离水不踢了，她在骂脏话。

苍桦说：“他贱吧？很贱。”

叶离水说：“为什么很贱的人总是很可怜呢？”

苍桦说：“很可怜的人也不一定很贱，但他确实是勒索犯，你可以告他，立案。”

叶离水点头，她若有所思，她自言自语，她说：“那他会被罚钱吧？”

苍桦说：“很多，他打多少小时都还不起。”

叶离水笑了，她在那边抓头发，在那边踢树，树被她踢得一晃一晃的，她说：“为什么？”

她问那个男生：“不去找银行贷款？”

男生说：“不给借的，有条件的，我还借不了。”

她说：“你他妈借不了？”

男生说：“你打我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找来的，我确实得受到惩罚。我是坏人。”

叶离水说：“你知道？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

男生说：“我是不能干这样的事。”

苍桦说：“他得去借高利贷了。”

叶离水说：“借呗。”

苍桦说：“他们要钱很凶。”

叶离水说：“多凶？”

苍桦说：“比你揍得狠多了，不知道哪天就被打残了。”

叶离水冷笑。

她抓起男生的头发，看那张脸，那张脸上满是做工做出来的伤，又黑又脏。

叶离水说：“跟我借。”

苍桦说：“离水。你不怕被他农夫与蛇？”

叶离水说：“我是农夫？他敢骗我，我就把他的牙拔下来。”

苍桦说：“够暴力。”

男生哭了，他又哭了。

叶离水说：“别没事就哭。”

男生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离水说：“我他妈，我有良心，我跟你不一样。”

她又说：“你到底有我什么照片？”

男生说：“没有，我没有你照片。”

他又哭起来，抱着头说：“我骗你的，我对不起你，就是那样来钱快，我想着还你的，但是现在没机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叶离水愣了，她说：“你骗我？你没我照片，我都给你钱？”

苍桦说：“离水，你是从小就善良。”

叶离水明白了，她骂了一句脏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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