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N，心灵创伤复苏/“我想起来她对我说了什么……”（2/2）

春去秋来守着这个院子，在沉寂数年之后经历了霜冻寒潮，终于又顽强绽开了花朵，随着风来回摇动，仿佛在吸引人去欣赏。

清海没由来的有点鼻酸，看着初绽的花枝，他情不自禁打开窗户，想去碰一碰新生的柔软的花瓣。可无奈那调皮的枝杈随风摇摆，清海的胳膊越伸越高，始终都不能碰到。

许久没活动过筋骨的美人不禁有点赌气，随手把茶桌旁边的椅子拽过来，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掀起衣服下摆几步踩上去，扶着窗框去够晃动的枝丫。

窗外的冷风冲入室内，兜起美人单薄的裙摆吹的猎猎作响，让清海纤瘦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

卓晟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画面。

一个苍白的，瘦弱的背影，身前是空旷无依的天空，如同起飞前的准备动作一般踮着脚尖，轻轻摇晃。

像他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个女人一样。

他的心瞬间冰结，一道刺骨寒意从脚底攀附而上直接插入脑海，冷到极点，又开始从心头泛起滚烫，烧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融化。恐惧感刹那包围全身，犹如一只巨大的手将身体死死捏住，不停用力碾压。

卓晟曦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浑身肌肉绷紧到颤抖，过去与现在过于相似的画面重叠一起，在混乱的脑子里旋转起走马灯。

白色的衣服，刺耳的风声，单薄到被风吹走也不奇怪的身躯，冷漠的、细瘦的背影，那一天也是这么晴朗的天空，天上一丝云都没有。

展翅的天使，地面上的血花，周围人窃窃私语投过来同情的目光，还有无奈又责备的语气。

小少爷……何必要跟她说这些呢

“……清海……”

卓晟曦喉头泛起血腥味，胸膛起伏的像个破风箱，从身体深处发出粗喘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紧绷的喉咙有没有发出声音，可那个面对窗外的人的的确确回头了。

一个精致的侧脸转过来，在卓晟曦眼中如同慢动作，连睫毛的轻颤瞳孔的收缩都看得那么清晰，那么刺眼。

像许多年前一样。

那个人，也是这样慢慢回头的。

那个早已遗忘于脑海深处的表情突然生机勃勃的动起来，隐约与清海重叠。

记忆中干燥皲裂的唇在说着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男人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干涩的嗓子发出声音。

“……你也要离开我吗……”

卓晟曦语带哭腔，这一刻他仿佛一只剥去了外壳尖刺的刺猬，血淋淋，赤裸裸，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掀出来给人看的一清二楚。

清海的脸在视线里模糊，又清晰，卓晟曦也不确定是自己在摇晃，还是这个世界在摇晃。

他感到头痛欲裂，仿佛千万根针从天灵盖扎入，双腿抽了骨头似的没力气，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毯上，用毕生最恳切的表情冲着清海的方向伸出手。

“求求你……”

对了，自己曾经也这么哀求过一个人。也是这样陈恳这样卑微，这样战战兢兢。

然后……

男人突然面色狰狞抱住脑袋，像只濒死的困兽发出凄凉至极的嘶吼。

她回答我，她在对我说……

对我说……

顾清海几乎要被面前的画面吓傻了，他第一次看到卓晟曦如此失态如此疯狂，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趴在地上，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傲世轻物的大少爷。

他头一次发现卓晟曦原来还会有弱点，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看着这个男人心痛，自己也会痛不欲生。胸膛里面仿佛被硬生生插入一把钝刀，一寸寸割着清海的心脏。

这一刻不容他思考任何因果，清海只能按照本能行动。

他飞快从椅子上跃下，跑过去抱住卓晟曦，想要去温暖他一般张开双臂，有点困难的把面前的男人抱在怀里。

对方几乎是瞬间就扑过来，两只胳膊铁钳似的环住清海，力气大到清海担心自己的骨头是不是会断掉——卓晟曦似乎生怕自己一放手清海就会离开，死死的，让人感到眩晕的把清海搂在怀里。

卓晟曦剧烈哆嗦到抽搐的程度，连牙齿都在打战，手臂搂住清海的背让对方和自己紧贴着，快速的心跳声如同擂鼓，听得清海心惊胆战。

男人的下巴搭在清海瘦削的肩膀上，清海原本认为他哭了，靠近才发现这张痛苦的脸上不见一滴眼泪，瞳孔里只是燃烧着诡异的火光。

“我想起来。”

卓晟曦趴在清海耳边轻声说，声音凄凉暗淡，下一秒就会破碎一般。

“我想起来她对我说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