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磋磨(2/2)
“你离著那么远,谁能听到?”裴陟发火道。
沈静姝这才意识到方才因有外人在,她还跟他隔了段距离。
她便走到他跟前。
裴陟开始上下打量她。
她也缓缓抬眸,说服自己去看他。
明明这几日体內的火旺得只差要把他吞噬,他也下了多次决心见到她要如何整治她一次,但一触到她眸光,裴陟就觉得自己胸腔內那团硬火一下子变软了。
他只顾贪婪地打量她。
她抬眸不过片刻,又垂下眼帘,那长密的睫毛垂下来能遮住半只眼,颤巍巍的,像有蝶翼在眼下扇动。
裴陟冷嘲:“你来求人就是这么求的么?连人都不看!”
沈静姝只得又抬眸,与那双阴寒暗沉的狭目相对。
她那眼瞳乌黑圆润,像是浸在清泉里的墨石,蒙著层水汽,看人时不似直视,倒像隔著层纱。
似带了分欲拒还迎的情態。
裴陟的身体已比情绪先做出了反应,呼吸节奏已悄然发生了改变,胸膛起伏得更明显。
“晋存,接待外宾宴会的邀请函,慧儿还没有,秘书说名单上没有慧儿,你是不是把慧儿忘了。”
裴陟没回应邀请函的事,反而语气不善地问:“你打电话给秘书了?”
沈静姝没注意到他眼中的火苗,说:“嗯,我知道你忙,这点小事就没打扰你,打电话问了问张秘书,他……”
裴陟打断了她,咬牙道:“你丈夫好几日没回家,你没打电话问候你丈夫一下,倒打电话给別的男人?!”
沈静姝怔住,顿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就没敢打扰你。”
她的声音低了几度,眼神里带著不知所措,还有几丝紧张,像只惴惴的小白兔。
裴陟目光落在她无辜上挑的眼尾上,又落在她红唇上,然后又下移到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眼神变了变,抬脚就走在了前面:“回去说!”
他个高腿长,在前面迈著大步,很快就將沈静姝甩在了后头。
沈静姝提著长裙努力追赶。
前面的男人忽地停下脚步,回首盯著她,待她走近了道:“没见过比你还弱的,走路都走不快!”
话刚说完,就將沈静姝打横抱起,脚下生风一般,飞快地走回了院中。
厅堂中的佣人见他夫妻二人突然这般进来,不由得有些惊讶,毕竟传闻司令跟崔韶棠小姐正火热呢。
不过她们训练有素,很快低眉敛目地退了出去。
裴陟將沈静姝扔到床上,便伸手解扣子,解皮带。
他直勾勾盯著她,神色晦暗不明:“你不是要让我为你侄女办事么?先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他大喇喇地坐到太师椅中,等著沈静姝过来。
沈静姝知道不可拒绝。
他屡屡有让她这般侍奉他的意思,可每次见她实在难以做到,他就放过她了。
这次看来,是避无可避的,註定要吃些苦头了。
在他如狼似虎的注目下,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
……
沈静姝呕吐了好一阵才止住。
她细肩微颤,拿手帕不断擦拭著麻痛的唇和下巴。
雪白的绸帕上沾了丝丝缕缕的血跡。
喉咙里像火烧一样,有股浓重的血腥气。
方才他一点没收敛力道,还抓住她的头髮不让她躲闪。
她像他发泄的工具。
裴陟抚著她的头髮道:“这就是男人对外头女人的態度。知道我之前有多尊重你了吧?”
“我把你当我的妻好好供著,捨不得用你,你拿我当丈夫了么?”说著,他大手收紧,沈静姝被迫扬起脸。
裴陟的眸中燃著熊熊怒火,猛烈地向外喷射著。
沈静姝没有回答。
她知道裴陟必定要为那件事发泄一番。
可她亦没什么可解释的。
那是她想清楚后做出的选择,她不后悔。
见她仍选择沉默,裴陟更是大为光火,心中最脆弱的那处仿佛被捅了一刀,后背凉颼颼的。
他接连冷笑:“呵呵!原来就没跟我一条心过!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罢了!”
沈静姝终於开口,嗓音因他方才的粗鲁而带有一丝喑哑:“我只是觉得韶棠姐姐过得也不容易,她很想回到家人身旁。若因我拈酸吃醋就要把她再撵回辽州,让她下辈子都背井离乡、孤独终老,我做不到。”
她自然是不能说那是她跟裴凤达成交易的结果。
说了,裴陟会更生气。
只得这般都揽到自己身上。
裴陟那嚇人的脸色终於缓和了一分,可思及这几日她的无动於衷,他又火道:“我与她成双入对你都不介意?”
沈静姝垂著脸儿,卷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道蝶翼般的影子,轻声道:“我知道你在外交际需要这样一个女伴。韶棠姐姐能分担你的公务,为你分忧,而我待在后院中坐享其成,叫我有何立场去说介意。”
裴陟盯著她久久不动。
他心內的火併未消掉,在胸膛內滚了又滚,只差要从七窍冒出黑烟来。
是了。
这一切本都是他强求来的。
从一开始,她满眼都是宋彬儒,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
他恶事做尽,將她拴在他身边,渴求她能对他日久生情,哪怕是有他对她的十分之一他就满足了。
可她像没有心。
每每想起他就愤懣填胸,满腹的怨恨、不甘与嫉妒不知同谁去讲。
对沈静姝是又爱又恨。
有时恨不得想让她消失,一辈子不再见她,他去纳几十个妾,放任自己,彻底將她忘记。
可只要想起她柔弱的身影,想起她嫻静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攫住了,思维就不受控地去想她。
一见到她,他更是三两句就消了火。
就如同此刻。
她那带了三分黯然的娇弱模样,越看,越令他心软,那股顶得他肺疼的窝心气也渐渐漏走了。
甚至,他已暗自责备起自己方才待她太过分了。
他抱起她,將她轻轻放到榻上,就著灯光看了眼她红肿的唇,从抽屉中拿出药膏,语气突然缓和了,跟刚才判若两人。
“別动,我给你抹点药膏。”
沈静姝静静坐著,任他抹药膏。
抹完了,见人確实伤得厉害,唇都破了皮,这两日都没法吃饭了,裴陟后悔至极,嘴上却道:“刚才不舒服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