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好(1/2)
佣人退下后,她看了眼不作声的男人。
他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在沙发上翘著二郎腿看报纸。
沈静姝说清哪里奇怪,不过她也没心思多想,心里记掛著弘郎有没有偷吃吃甜食这件事,出了臥室往弘郎屋去了。
只是隨著她离开,原本看报纸的男人目光便越过报纸,落在了她背影上,长目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有了个主意。一个验证她到底看见口红了没,到底在不在意的主意。
到了晚饭时间,裴陟在浴室洗澡还没出来。
佣人已把早餐送上来,沈静姝照例在沙发处等著裴陟一起用餐。
那里有个放报刊的小书架,专门用来放最近一个礼拜的报纸,按照日期从上到下地放,供他们隨时看最近新闻。
她隨手拿起最上面的报纸,打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巨大的图片,標题也抓人眼球:“裴晋存荒淫无度偷情娼妓,与首富刘本余狼狈为奸!”
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裴陟那有仇必报的暴躁脾性,虞市竟还有这样大胆的报社,敢起这样的標题。
可仔细一看照片,报社也並没有冤枉他。这张照片若不是出现在报纸上,若谁拿了来看,旁人大概以为是在专门看不正经的图集。
“哗啦。”
沈静姝迅速翻过去那页,心跳才缓和下来,纤细的手指慢慢滑过报纸,捏住了报纸的边缘。
原来前天晚上的口红是这样来的。
可笑的是,他在头一天晚上还刚说过他很喜欢她。
沈静姝抿唇,把这份报纸重新放回原有的地方,拿了份別的报纸打开。
身后响起脚步声,裴陟短髮微湿,睡衣大开著,露著賁张的胸肌,靸著拖鞋走过来。
沈静姝放下报纸,立刻起身,朝他温柔地笑:“吃饭吧。”
裴陟望了眼最上面的那份报纸,她还特地把它折起来,让那张醒目的照片被藏在里头。
呵。
他把那张报纸抽出来扔到桌上,巨幅照片一下子摊开,直直戳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
裴陟皱眉,愤愤道:“昨天想扔又忘了。他们就是断章取义!刘本余叫来几个艺妓献酒,我就只是喝了点酒就把她们撵下去了,结果被他们拍得这么不堪!他们已认错了,今日报纸上就澄清这件事。”
一口气说完,见沈静姝的神情还是那种淡淡的平静,没什么笑意,却也没有动怒的意思。
波澜不惊。
裴陟眸光一暗,握住她的双肩,眼神探向她眸底,“期期,你不相信我?”
沈静姝唇角微翘,浅淡的笑意滑过,颊边的梨涡若隱若现,柔声道:“晋存,我相信你做的每件事都会有自己的分寸。”
裴陟眉头微动,手从她肩上慢慢放下来,薄唇抿直。
他没说话,打量著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眼眸清澈莹润,眼底好似藏著一股清汪汪的湖水,一眼就能看到底——確实没有不悦与愤怒。
好像照片上跟两个艺妓挨在一处的不是她丈夫,是个不相干的人。
裴陟眸底慍色渐浓,室內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他冷笑了声,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著风暴,寒声道:“你不生气?”
生气。
她和一家人都倚仗裴陟而活,命运都在裴陟的一念间,她怎能隨意耍小性子。
就算裴陟今日要把两个艺妓纳进司令府,她也阻拦不了,反而要尽心尽力地帮他把后宅安顿好。
刻意把这种刊著丑闻的报纸摆在书架上方,就是给她看的。
为什么要给她看,自然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对他其他女人的態度。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事。约莫外面的確是有人了,想带回司令府,先来探她的口风。
这还需要试探吗。她以为她的態度已经是非常明確的。
何必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沈静姝摇了摇头,柔柔的语气依旧温吞吞的,饱含著真挚:“晋存,你知道的,我不是容不下別人的人。若你有了红顏知己想带回来,徵得妈的同意就可以了。我这边会好好照料新的姐妹的。”
她这话拱得一把好火,裴陟突然暴怒,两眼简直要喷出火来,连喉结都上下直跳,吼道:“娼妓也配当红顏知己?你把我裴陟当什么人,以为我烂的臭的都吃?”
他毫无徵兆地发作,沈静姝嚇得肩膀一颤,瞬间心臟剧跳,不由得拿手按住了心窝处。
裴陟本来还想继续喷火,可见她那娇颤的模样,又硬生生把火吞了下去,“哗啦”一脚踢歪了茶几,饭也没吃,摔门走了。
屋里恢復了平静,沈静姝缓缓坐下,恢復了好一会心跳才缓和下来。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正如她的境地。
在家人持续不断的劝说下,结合著她自己和裴陟的相处中所体会到的,她已尽最大努力地在做一个让裴陟舒服的妻子,尽心尽力地迎合他的心意。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他想听到的是她说“生气”吗?
可他那么厌恶妇人多嘴多事,偶尔婆婆说两句他烦得要死。
若她说生气,他肯定也是要不悦的,会怪她管得太多。何况他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得了。
也就是说,不论她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满意的。
按说,丈夫生气了,她理应去道歉把他哄回来,可他在气头上,现在去恐怕达不到效果。
事缓则圆。等明日吧。他睡一觉气消了,她再去找他道歉。
想到这里,沈静姝便不再耗神,起身去吃晚餐。
……
裴陟还敞怀穿著睡衣,衣衫不整地就出来了,隨从小心翼翼地问他去哪里,他想也不想地道:“拳室!”
“咚咚咚咚!”
赤著上身的男人眼神透著狠意,骨节凸起的铁拳连续不断地攻向木桩子,腾挪的双脚快如黑影。
后撤时男人结实的后背如猎豹弓起,每一寸肌肉都像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拳峰刺破空气的尖啸都听得清楚。
隨从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希望今晚司令的火別发到自己身上。
男人发泄完了,去东屋臥室待了片刻,很快便觉得那里冷清清的没意思。
床单连个香味都没有。
也没有白嫩嫩软乎乎的女人可搂。
不是,他都气得摔门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沈静姝都不派人来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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