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君同在!(1/2)
静海治院城外旷野,冻土覆霜未消,枯茅在风里打颤,几只灰雀掠过低空。
时近巳时,冬日暖阳斜洒,晒得甲冑微温,肃杀的军阵,竟添了几分融融暖意。
韩通按剑立於阵前,红缨盔映著暖阳,声线沉朗:“郑王李煜自恃懂兵,行事傲慢,今日便让他见识我周军铁骑的厉害,教他知晓何为真正的劲旅!”
身旁部將纷纷拱手附和:“將军所言极是!此战定能大获全胜,活捉李煜解送楚州军前,届时便是我等的大功!”
周军在暖阳下静立片刻,偶尔问几声乌鸦哑鸣漫於旷野。
不多时,旷野尽头尘烟渐起,唐军阵列缓缓行来。
眾人凝目望去,只见唐军中央是九座步兵方阵,呈九宫格排布,方阵间留著二十步空隙;左右两翼各列五座方阵,呈纵列推进,整支兵线如移动的坚墙,带著沉凝的气势缓缓压近。
周军阵前盾牌密匝如林——藤盾泛著褐纹、铁盾映著寒光,长盾、方盾、圆盾错落其间。
密密麻麻竟似缩成一团的龟甲,几乎人人手擎一盾,虽装备驳杂,阵列却齐整肃穆,透著几分章法。
韩通捻须轻哼:“倒不算全然的架子。”
身旁一將领语气带著不屑:“將军,他在旷野用步兵迎击我军骑兵,本就是兵家大忌!末將估算了,他麾下满打满算不过三千来人,人数上也无优势,依我看,一举便可破阵!”
韩通眉头微蹙:“不可大意。我总疑心他未倾主力而出,万一藏有伏兵,我等如何应对?”
他隨即转向眾將,声调沉了几分,“传令下去,骑兵莫要往敌军阵间缝隙冲,务必从侧翼与外围袭扰步兵方阵,免得落入阵中被两方包夹!”
话音刚落,一员將领立马拍马出列,高声请战:“將军放心!末將愿率队打头阵,撕开敌军侧翼!”
军令既下,周军骑兵即刻动了起来。原本集结的骑阵迅速拆分,马蹄踏得冻土微颤,不多时便分成八队,各队列好衝锋阵型,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扑向唐军侧翼。
周军骑兵尚在千步之外,唐军已稳稳立定,阵列纹丝不动。
阵中一青年將领纵马巡行,青袍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袍摆垂落的白纱幔隨马蹄轻扬,將挺直的脊背与劲瘦的腰线勾勒得分明。
正是孙策,穿得亦是钟皇后所赠那件。
阳光斜洒在他肩头,白纱泛著柔光,连带著他侧脸的轮廓都显柔和——鼻樑挺直,唇线紧抿时却藏著锐气。
旁人瞧著,只觉他肩宽腿长,虽无武將那般虬结的肌肉,却在策马转身时,透著股文士少有的利落劲,白纱翻飞间,倒像是幅会动的画。
清雋里裹著不容错辨的英气,藏著的战意愈发显见。
孙策目光扫过阵中將士,声音沉而有力:“三年前北周狼子野心,举兵犯我大唐疆土!这三年来,周唐数度交战,我军屡战屡败,他们占我城池、掠我妻女,此仇不共戴天!”
他抬手直指远处周军阵形,白纱袖袍扬起:“旁人皆说我军不敌,可我瞧著,非是战力不如,而是上下离心!兵法早言,『上下同欲者胜』,往日战败,多是將领临阵脱逃,弃士卒於不顾!”
话落,他勒马转身,正对麾下將士,声调陡然激昂:“但今日不同!我孙策——便在这阵中,与诸位同生共死,绝不后退半步!”
孙策说罢,又探手从马鞍旁摘下一枚青黑大海螺,指节紧扣螺口猛地吹响——雄浑的螺声衝破旷野,震得周遭枯茅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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