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眾生喧譁，我自磨墨（2/2）

相比於音乐圈的腥风血雨，电视圈的风暴，则在一种更隱秘、也更高端的层面上，悄然酝酿。

陈赤赤最近很忙，忙著打电话。老林提供的那个“六个男人，没有规则”的综艺构想，如一团炽热的火，烧得他坐立难安。台长王监一拍板定为s+级项目后，他更是恨不得立刻把所有心目中的“神级人物”都拉上船。

电话一通接一通地拨出去，他眉飞色舞地向各路大咖推销著这个前所未见的点子。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惊讶、质疑或感兴趣的声音。

在一通关於“人选”的激烈电话討论后，他意犹未尽地掛断，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兴奋中又带点苦恼：“妈的，难度真不小，得找到真正玩得开又靠得住的才行……不过，想想就刺激！”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个空间里。刚刚结束一场话剧排练的胡哥，擦著额头的汗，从助理手里接过嗡嗡作响的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陈赤赤的微信语音，但他没有立刻接，只是看著屏幕上那个名字，思绪飘远。

最近圈內沸沸扬扬的“林先生”，还有陈赤赤在群里提到过几次的那个狂野的综艺构想……这些线索在他脑中盘旋。他虽然不了解具体细节，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著某种联繫。

胡哥的嘴角，慢慢漾开一丝瞭然的笑意。“果然是他。”他喃喃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篤定。排练场嘈杂的背景音仿佛消失，他眼前浮现的是《琅琊榜》剧本围读时那个惊艷绝伦的“梅长苏”，那早已证明林默的脑海里，装著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却又深邃迷人的世界。“这种完全打破常规的点子，除了老林，还能有谁？”

他轻轻將手机放在一旁，没有回拨，心中却愈发清晰地认识到林默的能量已经蔓延到了他熟悉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他自己此刻档期已满，无缘参与这场即將上演的“真人秀”风暴，但这並不妨碍他以旁观者的姿態，期待这场由老林在远处悄然掀起的波澜，最终会呈现出何等精彩的局面。

……

林默此刻正在院子里，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他的律师。

律师姓张，是个四十多岁，戴著金丝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他是林默当初买卖房產时认识的，为人可靠，业务精湛。

“林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与电视台的合同已经草擬完毕。对方完全接受了您的所有条件，包括百分之十的税后净利润分成，以及创意一票否决权。”张律师將一份厚厚的文件递了过来。

“另外，按照合同约定，项目启动的第一笔『创意諮询费』，共计五百万元，已经打到您指定的帐户上了。”

张律师在说出这个数字时，镜片后的眼睛里，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嘆。他从业多年，见过各种天价合同，但像这样，仅仅是卖一个“点子”，就能获得如此回报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林默接过合同，连翻都没翻，就放到了一边，只是问道：“张律师，这笔钱的个人所得税，麻烦您那边帮忙处理一下。”

“好的，没问题。”

“那就辛苦你了。”

送走张律师后，林默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静。他没有去查看自己的银行帐户，那串多出来的数字，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林默走到书房，看到石桌上，刘艺菲上次带来的那套茶具还静静地摆在那里。旁边的笔洗里，还泡著他前日用过的毛笔。

忽然间林默来了兴致。走上前，挽起袖子，取出一方古砚，开始缓缓地研墨。

墨块在砚台上，一圈，一圈，周而復始。单调的、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默的心，隨著这单调的动作，变得无比的寧静。

窗外，是因他而起的万丈波澜，是无数人的疯狂与追逐。

窗內，却只有他，和这一方砚台，一捧墨香。

眾生喧譁，我自磨墨。

这，便是林默选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