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埋伏(2/2)
见是季澈,她收回匕首,打了个哈欠又往下躺:“停就停唄,不用特意通知我,我先睡了……”
“等一下!”他拉住她,却一眼看到她散开的前襟下露出的一大片肌肤,那抹雪白在灯光下看著分外刺眼,他的心猛地一突,手顿时鬆开,慕容七猝不及防,重重地倒了下去。
这一回,她彻底醒了。
“喂!”
“穿好衣服,跟我出来。”
他说完便转过身去,站在门口。慕容七只得乖乖地起床,她此刻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不会半夜三更地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慕容七跟著季澈走出船舱的时候发现外面正下著细雨,风很大,耳边清晰地听到波浪拍岸的声音,原来船已经靠岸了。日落之前看到的还是一览无余的宽阔江面,如今却有码头停靠,甸江对季澈来说,果然就像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下了船,踩在湿软的泥土上,眼前的小码头在火光照射下略显荒芜,正是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最佳场所。
眨眼间,不远处残破的青瓦房周围突然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火光,火光照著一张张陌生的脸,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个之多。
人数虽多,却丝毫不乱,迅速围合成一个扇形。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些人都穿著一色漆黑的水靠,手里举著松明火把,跳跃的火光將他们手里明晃晃的钢刀反射出一片雪亮,两下比较,反倒显得她手里的风灯暗淡无光,无比淒凉。
紧跟著,身后响起异样的水声,慕容七回头正见到一波大浪涌来,浪尖里浮出十来个黑衣人,顺著水流手脚麻利地攀著驳岸爬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后路。
回望他们这边,加上季澈也不过十来个人,人数对比上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她略微朝他靠了靠,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人要劫你的財?”
季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道:“谁敢?”
“那总不成是劫你的色吧?”
“……”
“这也忒胆大包天了一点,连你都敢动。”她嘖了一声,他们座船上的鸿水帮標誌十分明显,也因此一路畅通无阻,现在这群不明身份的人看见了標誌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她很佩服对方的胆量。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似的,风雨浪涛声中突然传来一个阴惻惻的声音:“少主,別来无恙?”
她愣了愣,怎么?还是自己人?
“廖苍舟,原来这两年你都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季澈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冷淡,於冷淡中又透出三分寒意。慕容七忍不住侧目,“廖苍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略略一想,才想起两年前,自己同巨泽世子沈千持大婚的那段时间里,季澈正因为清理鸿水帮叛徒一事受了重伤错过了婚礼。依稀仿佛,听小久说过那个叛徒的名字就叫什么什么“苍舟”。
至於她为什么会把一个不相干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主要还是因为鸿水帮里十六位协理帮务的飞舸將军的名字都是一个制式,每人都是一种顏色之后带一个“舟”字,这是前任帮主给改的,说是整齐又好记。她还一度替那位用白色命名的哥们儿惋惜,好好的一个黑脸大汉,偏偏要叫“白粥”。
这位叛徒廖苍舟,正是当初十六位飞舸將军之一。
之前听说他在那场大战里被身为小辈的季澈重创,剪除了羽翼,部下零散,自己也半死不活,还是季澈念在前代帮主的面子上才饶他一命,没想到时隔两年,此人非但没学乖躲起来,还挑了这么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设下埋伏。
直到看到人群正中那个独眼独臂满脸煞气的中年男子,慕容七才有些瞭然,难怪他不肯善罢甘休,原来当时竟是被伤成这副模样。她甚至怀疑,依季澈这傢伙一贯的秉性,不杀他才不是看在老帮主的份上,而是为了让叛徒更加羞辱地活著。
此刻,这位前飞舸將军正恨恨不已地冷笑:“廖某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拜少主所赐。”
他用仅剩的右手往前一指,声音尖厉道:“今日甸江重逢,当日所受一切,定要向少主一一討还!”
这话说的气势与技巧並存,季澈却只是“哦”了一声:“就凭你?”
慕容七委实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太囂张了些,如今敌强我弱,万一对方一拥而上可就得不偿失了,正想提醒他一句,廖苍舟却狂笑起来,手一伸,从身边的人群里扯出一个被绳索捆得牢牢的姑娘,叫道:“季小子,你再猖狂,我就一刀一刀把这小妞的漂亮脸蛋画成!”
慕容七悚然一惊,这叛徒果然早有准备,只见那姑娘身子娇小,一袭单薄的绿衣穿在身上更显得弱不禁风,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几缕散乱的黑髮在苍白的小脸边飘啊飘的,大眼睛里一片盈盈水色,雪白贝齿咬著粉色菱唇,真真是我见犹怜,就连同样身为女子的慕容七都生出强烈的怜惜之情。
只是……这姑娘怎么看起来有那么几分眼熟……
“小慈!”
她还在思索,身边却传来季澈略显意外的声音,她这才恍然大悟,凝神看过去时,那美少女正急切地唤道:“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