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气笑了(1/2)
天穹之上的气流骤然狂乱。
如同煮沸的开水般翻腾滚动。
不过眨眼功夫,那汹涌的气流便凝聚成形。
一只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猛虎,赫然悬於半空!
它昂首。
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都为之颤抖。
那双虎目,殷红如血,死死锁定下方。
门框般巨大的利爪,裹挟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撕裂空气,狠狠拍落!
“糟了!”
黄飞虫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头顶。
他心底警铃大作,一丝侥倖也不敢有。
年末考核啊……
竟会有家族长老对自己下此狠手?
这情况荒谬得让他脊背发凉。
太快了!
念头刚起。
那遮天蔽日、宛如山岳崩塌的虎爪阴影。
已將他完全笼罩。
死亡的腥风,扑面而来。
黄飞虫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每一寸皮肤都爆发出刺眼夺目的铂金光芒。
他將金刚不坏神功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仿佛要將精气神的力量都榨乾。
死死咬住牙关,迎向那自九天砸落的毁灭一击。
“敢伤我孙子性命,我黄在虎先要你的命!”
出手的安保长老黄在虎,鬚髮皆张。
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择人而噬。
他平日里负责守护族人,此刻脑中却只剩滔天的暴戾。
那是他捧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疙瘩!
是他寄予厚望、千叮嚀万嘱咐那教习黄龙要好好照顾的天才孙儿黄飞虎!
眼看飞虎就要在家族中崭露头角……
可就在这眾目睽睽的年末考核上。
竟被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小子偷袭打倒,眼看就要重伤垂危!
一股钻心的疼和滔天的怒在他胸腔里炸开。
身为长老的脸面往哪搁?
他的孙子,岂容他人欺凌践踏!
此时此刻,黄在虎先天境后期的磅礴修为,毫无保留,轰然爆发。
武道神功第三层实象境的实力被他发挥到顶点。
天地元气疯狂匯聚。
凝成这头栩栩如生、震慑全场的白额红瞳巨虎。
它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流动著元气光泽。
血红眼瞳死死盯著目標,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那门板般的巨爪。
带著碾碎一切的决绝,狠狠地拍向地面上渺小的黄飞虫。
这一爪若是拍实。
纵是寻常先天境,也难逃重伤甚至殞命的下场!
“住手!”
兽园长老的惊怒之声几乎同时炸响,身形如电般作出阻拦。
可终究,慢了半步。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大地仿佛都在呻吟。
虎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黄飞虫所站的位置。
霎时间。
尘土如狂龙般冲天而起,翻滚瀰漫,笼罩十几米方圆。
黄飞虫是生是死?被埋在了哪里?
完全看不真切!
兽园长老惊怒交加,目眥欲裂。
他身后,元气疯狂涌动,一只翼展超过二十米的巨大白羽珍禽虚影瞬间凝聚!
珍禽引颈,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清越长啸。
那房屋般大小的翅膀。
带著雷霆万钧之势,如同拍击一只巨大的皮球。
狠狠扇向白额红睛虎的头颅!
“嘭!”
两股狂暴元气猛烈碰撞、挤压,发出刺耳欲聋的摩擦尖啸。
巨虎与白羽珍禽各自被震得向后踉蹌一步。
它们隔著飞扬的尘土。
发出威胁的低吼,互相地对峙,谁也不肯退让。
“虎长老!快住手!”
“家族年末考核,绝不允许私自出手!”
其他长老此刻才如梦初醒,都惊骇地飞身而起。
他们脸上交织著震惊、愤怒与焦急。
趁著两股力量对峙的空隙,七嘴八舌地劝阻起了黄在虎。
“我孙子重伤,生死未卜……”
“我就这么一个亲孙子。”
黄在虎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
充满了狂暴与不甘。
其他长老见他脸上怒火未熄半分,只能继续苦口婆心,试图浇灭这失控的烈焰。
演武场中央的烟尘,终於开始缓缓消散。
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暴露在眾人眼前。
坑底。
黄飞虫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周身那原本璀璨的铂金光芒,黯淡得几乎熄灭。
儘管他拼尽了全力,运转金刚不坏神功抵挡,但境界的鸿沟如同天堑。
太危险了。
出手的长老,至少是先天境第二层,甚至可能是第三层、第四层!
隨手一击,都蕴含著沛然莫御的力量。
而他黄飞虫,仅仅后天境中期。
即使靠著铂金层次的金刚不坏神功,才仅是勉强触摸到先天境的门槛。
太弱了……
没被当场拍成肉泥,已是万幸。
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击著他的意识,骨头仿佛寸寸碎裂,內臟火烧火燎。
这是他此生从未尝过的重创。
兽园长老一个箭步衝到了坑边,俯身急探,指尖触到黄飞虫微弱但尚存的呼吸时。
他紧绷的心弦才猛地一松,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急忙从怀中掏出药瓶,从药瓶中取出一枚氤氳著药香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塞进黄飞虫口中。
“快咽下去!这药能稳住伤势!”
“但要彻底好,还得静养,別说话,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动作轻柔却迅捷,用柔和的元气托起了黄飞虫伤痕累累的身体。
隨即化作一道幻影,飞快地消失在演武场边缘。
“飞虫还活著!太好了!”
紧张得手心冒汗、指甲掐进肉里的黄飞狐,看到这一幕,悬著的心终於重重落下。
顾不上其他,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半日时光,悄然溜走。
东边小院里,几片枯黄的树叶打著旋儿,无声地飘落在青石板上。
屋內。
黄飞虫睁著眼睛,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兽园长老给予的疗伤丹药效力非凡。
药力化开后,如同温润溪流滋养著受损的经脉。
皮外伤已经基本癒合结痂,只留下隱隱的钝痛。
但內里的创伤,如同盘踞的毒蛇,还需要时间来慢慢拔除。
一想起那个毫无徵兆、悍然出手的老匹夫,一股无名火就直衝他的天灵盖。
“黄在虎……在字辈的长老……”
黄飞虫的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堂堂家族长老,竟在年终大比这等庄重场合公然袭击一个后辈子弟?
简直是无法无天,视族规如无物!
“家族排辈是『天在龙飞』,二十五年一轮换。”
“最近这二十年是『飞』字辈……”
他在心中默默地盘算。
“这黄在虎,至少比我多修炼了四十五年时间!”
黄飞虫努力调整著呼吸,试图平復翻涌的怒气。
“若给我四十五年,收拾这个黄在虎何须费力?”
“可惜……时不我待啊。”
那老东西看到黄飞虎落败后,连最基本的顏面和规矩都不要了,直接以大欺小,悍然出手。
其平日的霸道专横,可见一斑。
自己这次破坏了他孙子夺取魁首的好事,无异於虎口拔牙。
以后的日子,这老匹夫必定还会伺机报復,麻烦只会源源不断、接踵而至。
“呵,堂堂有仙人坐镇的修仙家族。”
“连给年轻一代凭实力分配资源的考核,都做不到公平公正?”
黄飞虫只觉得一股荒谬感堵在胸口,无语凝噎。
他只能在心底喟嘆。
果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倾轧,亘古不变。
“飞虫,长老吩咐熬的药,熬好了。”
黄飞狐端著一只热气腾腾的药罐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放到桌上。
浓烈苦涩的药味立刻瀰漫开来,充斥整个房间。
“我待会儿喝。”
黄飞虫无奈地应了一声。
其实內伤虽重,但他已能勉强活动。
只是兽园长老严令他躺著休养,好过去为他爭取应得的补偿。
“族弟,感觉好些了吗?”
“爷爷他已经去替你向族里討公道了。”
黄飞雪轻盈地走了进来,眉宇间带著关切,目光仔细打量著黄飞虫面上的气色。
“劳烦族姐和长老了,让大家费心了。”
黄飞虫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惭愧。
之前挑战珍禽时,长老为了逼他激发潜力,不过演了一齣戏,他还误会长老居心叵测。
如今他被黄在虎重创,是长老及时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若非如此……他这次可能真被那黄在虎一掌拍死在那演武场上……
到时,死了也是白死。
谁会为一个没有背景、已经死去的普通族人,去得罪一位家族实权长老呢?
这世道,本就如此现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