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边城(2/2)
店外,恶徒们听到又一声枪响后,店內又恢復了安静。
店外的恶徒们缩了缩脖子,握著武器的手全在冒汗。暮色里,穿暴露皮衣的女子吐了个烟圈,眼罩下的独眼闪著冷光,菸斗在掌心敲了敲。
“进去看看。” 她声音不高,却让恶徒们后背发寒。
最前排的刀疤脸吞了口唾沫,视线在同伴脸上扫了一圈,突然扯住身边矮个的胳膊:“你你你,跟我来!” 他硬拽著三人往前挪,脚底板在地上蹭出拖沓的声响。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恶徒们举著武器的手一抖,看见满地尸体和鲜血后,双腿有些发软,在吧檯前,陈天背对著他们正用银叉戳著牛排。
刀疤脸吞了一口口水,声音让陈天微微侧头看向他们。
“关门。”
陈天的声音让刀疤脸手中握著的刀,掉落在地,身边的三人想要夺门而出,但是房门却自己关了起来,他们抓著门把手,怎么都拉不开门。
“大哥!我们错了!我们只是来喝酒的!”刀疤脸跪倒在地,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脑子可以转的这么快。
另外三人也赶忙跪地,说著自己是来喝酒啥的。
陈天也不理睬他们,继续吃喝,直到吃光碟中食物后,擦了擦嘴,开口说:“把这些尸体堆在一旁,这里打扫乾净。”
四个恶徒手忙脚乱地开始拖尸体。刀疤脸被尸体绊倒,额头磕在桌角,不敢吭声只能齜牙咧嘴地爬起来,拖著沾满血污的布巾疯狂擦拭地面。
陈天捏著酒杯抿了口,眉头瞬间皱成疙瘩,將酒杯放到一旁。
他绕到吧檯后,从酒柜上依次取下酒瓶后,每个都打个闻了闻。
“嘖。” 陈天拿起第五瓶酒闻了闻,眼里闪过一丝满意,重新拿了一个乾净的酒杯,倒了一些后,一边品尝一边看著四个恶徒打扫。
很快,四个恶徒扎堆站在大厅中央,唯唯诺诺的样子,和凶恶的脸形成了明显反差。
“过来。” 陈天把四个空杯推到吧檯边缘,酒瓶倾斜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刀疤脸领头挪过去,直到陈天开口:“你们不是来喝酒的吗?”
刀疤脸才哆嗦著抓起杯子,另外三人也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如同在沙漠断水三天的人一般,將酒水饮尽,刀疤脸刚想开口离开,却见陈天又在倒酒。
“继续啊,才喝一杯,怎么可能尽兴。”
四个恶徒只能再次拿起酒杯喝酒。
在店外,独眼女人满脸不耐烦,对著身边的人又示意,又是一个四人小组进入旅店,又是久久未出。
独眼女人吐了口唾沫后,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人,“走,一起进去。”
说著,率领麾下向著旅店而去。
她快步走到旅店门口,抬起脚踹在门上,“哐当”一声,大门被她踹开。
独眼女人叼著的菸斗走进大门,但是旅店內的景象让她彻底呆滯。
墙角的尸体堆像座小山,而吧檯前,先前进来的八个恶徒正举杯喝酒,陈天站在吧檯后,给空杯续酒。
陈天微微抬起眼眸,看向独眼女人,眼中的玩味愈发明显。
“你们也是来喝酒的吗?”
独眼女人和她麾下的恶徒,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他们身后的大门,“轰”一声紧紧关闭。
旅店內,再次亮起了火光和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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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之上,数百名士兵小跑在石板路上,踏出整齐的鏗鏘声。
“加快脚步!”
將领勒住韁绳,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前方那间檐角发亮的旅店。
“將军,前面就是目標地点。” 亲卫压低声音提醒。
將领翻身下马,落地时鎧甲发出沉重的闷响。他往前走了两步,眉头猛地拧成疙瘩,鼻翼剧烈翕动:“好重的血腥味。”
风从旅店方向吹来,带著浓重的铁锈气息。
他摆了摆手,几名亲卫立刻呈扇形散开,腰间长刀半出鞘,快步衝到旅店门前。木门上还留著被踹的痕跡,亲卫们交换眼神后猛地拉开门。
“吱呀 ——”
腐朽的门轴发出惨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瞬间涌出。
將领按住腰间长剑,率先迈步而入,数十名士兵紧隨其后,甲冑摩擦声填满了旅店的寂静。
店內灯火通明,陈天坐在吧檯边缘,脑袋一点一点的,髮丝垂落在额前,像是睡著了。
士兵们握紧武器的手微微鬆了松,却没人敢放鬆警惕。將领刚要开口,陈天的脑袋猛地一顿,隨即缓缓抬起头。
那双迷茫的眼眸眨了眨,仿佛刚从酣睡中惊醒。
“呵~欠~” 陈天打了个绵长的呵欠,嘴角还带著未褪尽的慵懒,“等你们好久了呢。”
將领瞳孔微缩,这人身上没有丝毫杀气,却让他脊背莫名发寒。他刚要上前问话,陈天已经跳下吧檯,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你们领主想见我是吧?” 陈天的声音带著几分漫不经心,“那就走吧,有准备食物吗?这里的食物不是很好吃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自顾自走到墙边,抄起那杆长枪。枪尖剑弓,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他將长枪斜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將领僵在原地,目光扫过店內景象。墙角的尸体堆积,暗红的血水流淌在地板缝隙里,两具尸体趴在尸堆旁,后脑的血洞狰狞可怖。
“將军?” 亲卫的声音带著颤抖。
將领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血腥气。他猛地转身,披风在空中划出弧线,快步向店外追去,石板路上的鏗鏘声再次响起。
很快陈天被將领带到了领主府,在將领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个肥胖如猪,满身珠光宝气的领主。
领主府內烛火跳跃,將肥胖领主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布满硃砂痕跡的边关地图上。鎏金烛台旁堆著小山似的金幣,宝石镶嵌的酒杯里残酒晃荡,与將领甲冑上的伤痕形成刺目的对比。
將领快步穿过地毯,在领主耳边压低声音。
他语速极快,手指不时瞟向门口的陈天,唾沫星子溅在领主肥厚的耳垂上。领主原本鬆弛的眼瞼猛地绷紧,珠光宝气的双手在 “梅洛玛洛王国” 的地图上重重一按。
“四圣勇者的武器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领主突然开口,假笑的嘴角还没扬起就僵在脸上,小眼睛死死盯著陈天肩上的长枪。
枪上的宝石在烛火下泛著五彩的光,枪尖挑著的剑弓偶尔碰撞,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陈天懒散的站著:“我捡的呀。”
“捡的?” 领主喉结滚动,突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肥肉跟著震颤,“年轻人真会开玩笑!把武器给我,这箱金幣全归你,再封你个队长噹噹!” 他踹了踹脚边的铁皮箱,金幣碰撞声哗啦啦响。
陈天却摇头,“不要,我还要把这几个玩具送给我家的小朋友呢。”
领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宝石戒指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给你十倍金幣!足够买百八十把好武器!”
“不要,” 陈天的目光掠过那些金幣,像是在看石头,“没这个好看。”
“放肆!竟然拒绝我两次!你不知道!在这里我的话,比国王还有用吗?” 领主猛地拍桌,金制酒杯摔在地上发出声响,“给我拿下这狂徒!死活不论!”
周围的士兵齐刷刷拔剑举枪,甲冑摩擦声瞬间填满大厅。前排士兵踏著碎玻璃衝锋,长剑划破空气,却在距陈天一米处骤然停滯。
没有任何预兆。
“噗嗤 ——”
血雾在烛火中炸开,冲在最前的三名士兵从头顶到胯间被齐齐劈开。內臟混著碎骨坠落在地毯上,滚烫的血液喷溅在鎏金烛台上,將跳动的火苗染成诡异的殷红。
后续士兵的衝锋动作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著同伴的尸体缓缓倒下的惨状。
领主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后缩,椅背发出吱呀的呻吟声。
將领按在剑柄上的手剧烈颤抖,指节泛白如纸,他看清了士兵伤口边缘那整齐得可怕的切面,仿佛不是被武器劈开,而是被无形的空间裂缝吞噬。
陈天笑眯眯地歪著脑袋,指尖转著的金幣突然停在指尖:“你,想像那个傻子国王一样谋害我啊?”
烛火猛地一暗,大厅温度骤降。
“那我就不客气咯。” 陈天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说玩笑话,“我的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可是还有很多空位的哦。”
最后一个 “哦” 字消散时,墙角传来士兵牙齿打颤的声响。领主看著陈天肩上那杆四圣勇者的枪剑弓,突然想起密信里的话 —— 勇者尸骨无存,武器失踪。
他肥厚的嘴唇哆嗦著,终於明白那不是失踪,而是被眼前这个笑盈盈的少年杀死了。
宝石酒杯的碎片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领主的冷汗浸湿了丝绸锦袍,在烛火下泛著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