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命运涟漪生易点,沧澜驛外起风云(2/2)
更別提造成这种骇人的颅骨粉碎伤,还有力量砸碎追魂粉竹筒!这简直匪夷所思!
可陈三狗的死,尤其是追魂粉被触发,意味著凶手已经被標记,这让他们不得不去追查。
——更因他的背后站著一个人,炎阳郡丐帮分舵舵主的亲传弟子,陈三狗的天才侄儿——陈峰。
在这平安县,乞丐与丐帮弟子界限分明。
没有一定武道资质的,只能沦为最底层的乞儿,每日沿街討饭,还需上交定额的钱財。
若討不够,轻则遭受毒打,重则被断肢——毕竟,越是悽惨,越容易博得他人怜悯,从而討得更多。
楚家兄妹的残疾,便是由此而来。
而陈三狗,仗著侄儿陈峰的威势,霸占著收取保护费的肥差,捞得油水满满,连王也这个舵主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如今他死了,死状如此可怖,追魂粉也已触发,王也心中既觉一阵扭曲的快意(这老狗终於遭了报应),又感前所未有的惶恐和紧迫——若那侄儿陈峰追究起来,看到叔叔这般死状,震怒之下,自己这个平安县分舵舵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更关键的是,追魂粉已被触发,凶手身上留下了印记,这是抓住凶手、给陈峰一个交代的最好线索!
“搜!” 王也猛地低喝一声,独眼中寒光闪烁,带著急迫,“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个小畜生给老子揪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追魂粉已发,他们跑不远!
立刻放出『嗅风犬』,给老子沿著气味追!
重点查通往郡城的方向,特別是沧澜驛!快!都给我动起来!”
剎那间,丐帮这一消息最为灵通的组织,带著舵主的严令和对陈峰威势的恐惧,如同被抽打的陀螺般,飞快地运转了起来。
几条经过特殊训练的“嗅风犬”被牵到破庙现场,狂躁地嗅闻著空气中残留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微腥气息。
……
夕阳西沉,沧澜江上波光粼粼,映照著天边那最后一抹赤霞。
这里是沧澜驛,平安县通往沧澜郡的必经之地,也是三教九流、江湖豪客的匯聚之所。
驛站依江而建,木製栈桥延伸至江面,几艘商船停泊在一侧,船夫们吆喝著卸货,苦力们扛著麻袋往来穿梭,汗水湿透了粗布衣衫。
驛站前的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
卖酒的、卖肉的、卖草药的,甚至还有算命卜卦的江湖术士,都扯著嗓子招揽生意。
几个赤膊的刀客围坐在一张油腻的木桌旁,大口撕咬著烤羊腿,酒碗相互碰撞间,溅出的酒液在桌面上划出蜿蜒的痕跡。
江风裹挟著湿润的水汽,吹拂著岸边高悬的酒旗,猎猎作响。
沧澜驛的喧囂声在暮色中愈发显得热闹非凡。
在驛站客栈的二楼,临窗的一处座位上,三道身影显得格外惹眼。
乍一看,是三位气质卓绝的少年。
年纪稍长的那位,瞧著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如冠玉,一袭云纹青衣加身,袖口处用银线精心绣著流云纹路,更衬得他风度翩翩。
此刻,他正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著茶盏,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的江面,整个人周身似有若无地縈绕著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仿佛这尘世的一切喧囂都与他毫无干係。
在青衣少年的对面,坐著一位年纪稍小些的少年,身著黑衣劲装,腰间束著一条玄铁腰带,一举一动间透著利落与干练。
他的眉宇之间,隱隱透露出一股坚毅之色,此刻正举著酒碗,仰头豪饮。隨著他喉结的不断滚动,琥珀色的酒液顺著他的下頜缓缓滑落,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闪烁著细碎的微光,更添几分豪迈之气。
而最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中间的一位小姑娘,也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
她身著一袭白衣,洁白胜雪,衣袂的边缘绣著细碎的冰晶纹样,宛如霜雪凝成。
一柄三尺青锋横放在桌边,剑鞘之上寒星点点,乍一看,本是一副清冷出尘的剑客模样。
然而,此刻她却鼓著腮帮子,正对著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那模样,將这份清冷之感破坏得一乾二净。
这三人,自然就是从平安县歷经一天的奔波赶到此处的楚易三兄妹。
“慢些吃,”
楚易满脸无奈,轻轻推过一盏清茶,说道,“又没人跟你抢。”
再看桌上,琳琅满目的菜餚摆放得满满当当。
一碟醉虾晶莹剔透,每一只虾的外壳上都还掛著星星点点琥珀色的酒露,光是看著,便让人垂涎欲滴;
一盆江鱸鱼羹正冒著腾腾热气,乳白的汤麵上,翠绿的葱星星点点地散落著,清香扑鼻;
金黄酥脆的炸春卷,整齐地码放在精致的青瓷盘中,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还有一笼刚刚出屉的蟹黄汤包,那薄如蝉翼的外皮之下,隱约可见流动的馅料,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破皮而出。
楚月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左手紧紧抓著一只酥脆的烤鸭腿,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著,右手的筷子却又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那盆鱼羹。
她腰间悬著的玉佩,也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洁白的衣衫映衬之下,更显得温润而有光泽。
这身行头,可都是楚易费易点,为他们三兄妹精心量身定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