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孙头(2/2)
“拿著!老哥我今天高兴!这三块下品灵石,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了!”老孙头豪爽地说道。
陈长安看著手中的三块下品灵石,心中一暖。
灵石,是修仙界的硬通货。对於他们这些外门底层弟子来说,获取灵石的途径极少。
像陈长安种的青苗灵谷,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上交宗门后,扣除各种消耗,能换回十块八块下品灵石就算丰收了。
这些年来,陈长安也就攒下几十枚灵石。
这三块灵石,几乎相当於陈长安小半年的净收入,对老孙头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这太贵重了,老孙,我不能要。”陈长安推辞道。
“拿著!跟我还客气什么!”老孙头把陈长安的手推了回去,语气不容置疑。
“你刚突破,正是需要稳固境界的时候,有灵石辅助修炼,效果好得多!再说了,我现在是炼气四层顶峰,这点灵石对我用处不大了,倒是你,用得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长安也不好再推辞,郑重地將三块灵石收入怀中:“那……多谢了,老孙。”
“这就对了嘛!”老孙头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又閒聊了几句田里的收成和宗门的琐事,老孙头话锋一转,嘆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唉,说起来,老陈,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宗门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陈长安心中一动,问道:“怎么说?”
老孙头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咱们白云宗那位金丹老祖,恐怕……时日无多了。”
陈长安闻言,心中也是一沉。白云宗之所以能在附近一带立足,全靠这位金丹太上长老坐镇。
虽然这位长老常年闭关,极少露面,但只要他还在,就是一种威慑。
“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真假。”陈长安不动声色地说道。
“八九不离十了。”老孙头摇了摇头,“据说老祖已经数百年没有突破,寿元將近,近些年更是气血衰败得厉害。
不然,你以为旁边黑羽门的那些傢伙,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囂张?”
黑羽门是白云宗旁边的一个宗门,实力与白云宗相差仿佛,同样有一位金丹长老坐镇。
但不同的是,黑羽门的那位金丹长老,据说正值壮年,寿元还长得很。
此消彼长之下,黑羽门自然开始蠢蠢欲动。
“你是说……黑羽门?”陈长安皱起眉头。
“可不是嘛!”老孙头脸上露出一丝愤懣。
“就上个月,咱们外门有三个弟子去宗门外的黑风岭採集矿石,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明显是被人杀害,手法跟黑羽门那些修炼阴邪功法的傢伙很像。”
“执事堂去找黑羽门理论,人家根本不承认!”
“还有这事?”陈长安有些惊讶,他一心扑在修炼和灵田上,对外面的消息確实不太灵通。
“这算什么!”老孙头哼了一声,“最近两个宗门在边境坊市的衝突越来越多,据说前几天,连內门弟子都动了手,互有死伤。”
“我看吶,这平静日子,怕是到头了,搞不好,过段时间就要跟黑羽门……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
听到这里,陈长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忧。
宗门衝突,一旦扩大,他们这些底层外门弟子,往往就是第一批被送上战场的炮灰。
陈长安可不想去当炮灰。他现在有了【完美人生】系统和【一证永证】词条,前途一片光明。
只要给他时间,安安稳稳地修炼下去。
別说筑基、金丹,就是更高的境界也未必不能企及!死在毫无意义的宗门衝突中,那也太冤了!
然而,老孙头的想法却和陈长安截然相反。
只听老孙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握紧了拳头:“老陈,不瞒你说,要是宗门真要跟黑羽门开战,徵召弟子上战场,我打算……报名去前线!”
“什么?!”陈长安大吃一惊,“老孙,你疯了?战场多危险!我们这点修为,上去了就是送死啊!”
老孙头苦笑一声:“送死?我现在这样活著,跟等死又有什么区別?炼气四层顶峰,卡了快三十年了!这辈子筑基无望,寿元也就剩下最后这二三十年。”
“与其窝囊地老死在这外门,还不如上战场搏一把!”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希冀和慈爱:“而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还记得吧?叫孙铁柱的那个。”
陈长安点点头,他记得老孙头有个儿子,资质比老孙头还好,是中品土灵根,十几年前就拜入了白云宗,如今好像已经是炼气六层了。
老孙头脸上露出一丝骄傲:“铁柱这孩子爭气!宗门长老说了,他根基扎实,有望在三十岁前突破到炼气七层!到时候,就能成为內门弟子,得到宗门的大力培养!”
“可这修仙,哪样不资源?丹药、法器、功法……我这当爹的,没本事给他更好的,只能趁著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去战场上给他挣点功勋,换些资源回来!就算我死了,有那些功勋在,宗门也会对我儿子多照顾几分!”
听著老孙头这番话,陈长安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老孙头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也佩服他的勇气,但更多的是为他感到悲哀。
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虚无縹緲的未来,去给儿子铺路。这就是底层修士的无奈。
“老孙,你……再考虑考虑吧。”陈长安劝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啊。”
老孙头摆了摆手,眼神坚定: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清楚了。”
“老陈,你刚突破炼气四层,还是好好稳固境界吧,这种事,你就別掺和了。你无儿无女,了无牵掛,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剩下的日子,挺好。”
在老孙头看来,陈长安这种刚刚突破的老朽,上战场纯粹是送死。
“我知道了,老孙,你自己……多保重。”陈长安最终只能这样说道。
老孙头拍了拍陈长安的肩膀,站起身:“行了,不跟你嘮叨了,我得回去看看我那小子,顺便准备准备。走了!”
说完,老孙头扛起他的酒葫芦,迈著坚定的步伐,朝著山下走去。
陈长安望著老孙头略显佝僂却又异常坚定的背影,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