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灵根（2/2）

即便是自认见多识广的方载，同样有几分的惊艷，回过神来，和周围的蚕农一样，躬身行礼。

“恭迎仙师。”

那名中年乾修，名为刘平，目光望向身上受了伤的两人，神色矜傲，皱眉问道：

“说说具体情况。”

来寿麵对仙师，尤其是气质出眾的慕青綰，有几分的紧张。

“今日轮到我们兄弟当值，正巡夜时，听到了打斗声，远远见是王管事和一尖嘴猴腮的精壮汉。”

方载早有腹稿，上前拱手，不慌不忙言道：

“本想帮忙，可王管事不敌败亡，竟是当场死於贼手！

我俩只得飞速逃走，被那人追过来，险些死掉……”

为了显得逼真，他的身上同样割破几道口子，流出血跡。

极为狼狈。

慕青綰的明亮双眸闪过一缕淡泽，使出了灵眼术探查，轻咦一声，插话补充，问道：

“你是链气修士了么？”

声音清悦婉转。

“惭愧，一个月前兑了本《润土诀》，昨日才到链气一层，什么都还未学。”

方载极力將自己的实力说弱，事实也的確是如此，“所以还没有来得及上报我的情况。”

按照规矩，寻仙阁的武夫，买了功法，修炼入门，已可申请玉兰谷的洞府。

“两个武夫，能从击杀王道友的邪修手中逃走，著实不易。”

慕青綰美眸一转，不吝讚扬，笑道：“道友如今踏入修炼，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定然有成？

年近三十，才迈入到修行，早已过了最佳的入道时机。

旁边刘平淡淡一扫，没有多言，又问了几句话，对於方载说辞，信了七七八八。

也不会联想到，二人可以逆斩散修出身，摸爬滚打多年的王管事。

“既然已是我辈中人，回头可以隨著前去玉兰谷了。”

“是。”

方载答应下来，趁机问道：“我的那只白玉石蚕，自小豢养，感情甚篤，如今晋了一级，不必非要食用玄精石了。

不知方某可否带著？”

“可以，不过阁中的规矩不能破。”

什么规矩？当然是蚕隶属於寻仙阁，不能隨意售卖丝了。

慕青綰点点头，稍稍沉吟，“我有一灵兽袋，可装你那石蚕，明日乾脆隨我一同前往总舵。”

不会是要顺手贪墨我的蚕罢？

『白玉石蚕，除了能吐个丝，潜力有限，斗法水准有限，修士瞧不上眼。』

方载心中思忖，应了声『是』，没再听到问话，主动告辞。

问话之后，召集来的蚕农陆续离开。

转眼只剩两人，慕青綰转过头，问道：“刘道友，怎么看？”

“王道友深夜到郊外，难不成还真是巡视的么？”

刘平稍稍沉吟，冷笑一声，抬头说道：

“按照適才描述，我可能知道他会面的人是谁了。

青竹坊市当中，干蚕丝生意的道友，阁主曾经差我调查了解一二，此獠应该是『笑面贾』。

我没猜错的话，王道友大概是偷偷私卖蚕丝，挖我寻仙阁的墙角！”

当上管事，是个肥差，手头都不乾净，小贪小贿，一般不会追究。

慕青綰点点头，“其中会不会有青龙会的手笔？”

……

甫一走远，一眾蚕农纷纷望向方载，顿时爆发出来一阵嚷声，团团围住徵询。

一个多月过去，当初被鞭笞的老李头伤势恢復大半，听闻王管事身亡，他的心情明显大好，脸上掛著笑容，佝僂著腰，声音沧桑，问道：

“小方，你有灵根，真的踏入了那一步？”

从凡到仙，这是一步质的阶层飞跃。

“侥倖，侥倖。”

方载脸上含笑，不可置否，“买了一部功法，恰好適配。”

原先並不熟的蚕农，纷纷上前恭维，此起彼伏，热络异样。

“恭喜啊，以后相见，得喊一声方仙师了！”

“还望仙师提携。”

“……”

这些同僚面露羡慕之情，几个年岁大一点的老者，嫉妒不已，有些人蹉跎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

人生百態，在其中矣。

方载洞若烛火，微笑寒暄之后，一路回到家中。

掩上门后，从乾坤袋取出另一张测灵符，调动法力激发。

滋——

一层淡光笼罩，点点灵机没有凝聚，而是四散开来。

“果然没灵根么……”

方载嘆了口气，早有预料，没有多么失望，摩挲摩挲胸口中央的石钉，“还好有此异宝。”

“可是来寿……”

他走到了院子，透过篱笆，一瞥隔壁，又坐在了庭院的躺椅上，仰望天穹，群雄璀璨，一抹流星闪过。

“要掉队了……”

当初几人从山村走出来，这一路上，渐行渐远，人也越来越少。

大道途远，终究独行。

没人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