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动物园（2/2）

他的加密邮箱突然收到一封没有发件人信息，標题为空白的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

“来天堂路78號街，我这几个线人隨便你挑。”

屏幕上映出了林克的笑容，他立刻起身走出家门，在確保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快速前往天堂。

78號本身，是一个几乎要陷进地面里的老旧电器维修铺的后门入口。

林克在確认无人尾隨后，快速闪入那扇窄门。

光线被彻底隔绝，只有前方昏暗甬道尽头漏出的一点光源和浓烈的劣质雪茄气味。

推开防火门，一个约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下室。

几盏灯泡掛在横樑上，投下仿佛隨时会熄灭的光影。

几个各色各样的人，更准確地说是资源。

或站或坐或靠墙蹲著，姿態各异。

空气里混杂著汗臭、体味、廉价古龙水、过期快餐盒和劣质菸草燃烧后的气息。

迪克背对著入口，靠在木桌旁，桌上摊著一张污渍斑斑的城区地图。

听到林克进来的声音，他头也没回，只是朝著空气吐了个烟圈。

“自己挑。靠东墙铁椅上的是『鸽子』，腿脚快，眼珠子利索，胆子小，適合跑腿递消息。

西墙根沙发里窝著的，是『耗子』，钻巷子钻垃圾箱的专家，能给你找出犄角旮旯里的东西。

中间地上坐的那几个『鬣狗』，闻腥味儿最猛，哪儿乱他们就能拱到哪儿，不过牙口有点疯，容易惹事。”

他隨意地扬了扬夹著烟的手，“墙角那几个，算『灰雀』，路子邪，能摸到正经路子摸不著的东西，但价码高，心也野。”

“这里是动物园吗？”

林克的到来让原本就压抑的地下室空气瞬间绷紧了几分。

恐惧、麻木、带著一丝贪婪的眼神都匯聚到了他身上。

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人低头盯著骯脏的水泥地，那个被迪克描述为“耗子”专家的傢伙正佝僂著背，手指神经质地抠著沙发破洞里露出的发黄海绵。

林克站在门口，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快速扫视。

目光落在每个人身上细微的反应上，

【鸽子：情绪：害怕，期待，体態：微微颤抖】

【耗子：情绪：紧张，麻木，体態：目光躲闪】

………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西墙根那个被迪克称为“耗子”的专家身上，

一个异常瘦小的中年男人，穿著不合身的宽大旧夹克，眼神像受惊的嚙齿类动物一样快速转动，佝僂著背，手指神经质地抠挖著沙发破洞。

他几乎在迪克描述的同时下意识地把自己往沙发更深处缩了一下，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迪克那被烟燻得发黄的眉头挑了一下。

最终，林克的目光最终落定在了东墙边一排旧铁椅最角落的位置。

一个被迪克简单归为“鸽子”的男人身上。

他穿著乾净但洗得发白的蓝灰色工装裤，脚下一双旧却精心擦拭过的帆布鞋，与周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