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水之道（1/2）

“大哥！”

叶青弦袖袍一卷，山风骤起，叶青书只觉身子一轻，再睁眼时已经来到半空，踏上祥云。

待看清云上仙人，三弟容顏未改，依旧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叶青书抓紧三弟手臂，哀声道：

“三弟，爹他老人家…今晨走了……”

叶青弦闻言怒道：“怎么可能？我每年给你们的灵物，足以让父亲再得寿百年，怎会走的如此之快？再说，为何父亲临终前你不来叫我！”

叶青书老泪纵横：“三弟，是大哥教子无方，今日才知父亲不舍服用灵物，私下里偷偷给了孙辈，今晨奴僕们去请父亲洗漱时，才发现他已在梦中仙逝，连我都未见得最后一面。”

叶青弦眼中一黯，袖中五指紧紧收拢，却又颓然鬆开。

他长嘆一声，轻拍大哥后背：“大哥，这不怪你，你年岁也不小了，莫要因此自责。”

叶青书闻言，哭的更加泣不成声。

叶青弦扶著大哥飞向村口，於石坊外落下，坊上“青溪叶氏”四字苍劲如龙，两侧石狮口中含珠，竟真能隨风转动，嗡鸣作响。

昔日茅舍尽化朱门深院，青瓦连绵如鳞，飞檐下铜铃叮咚。

早有僕从在此等候，见二人落下云头，忙上前递上孝衣。

待叶青弦穿好孝衣，叶青书冲奴僕一个眼神，灵堂方向便传来编钟清鸣。

九十六响，正是乡绅辞世的最高礼制。

叶青弦脚步沉重，身体微微发颤，扶著大哥穿过三重垂门，满目素縞如雪。

中堂悬著父亲画像，面容慈祥如生，两侧是用金丝楠木雕成的对联：

一池烟雨养出千年鹤，三亩薄田种得九世松。

棺槨前，四弟青竹已白髮萧然，正领著族中子弟行三跪九叩大礼。

小妹青荷著誥命服饰，由曾孙辈搀扶著往长明灯添油。

不知何人在她耳畔说了句：“三叔祖来了。”

青荷忙转身寻找，待看到三哥青弦扶著大哥进来，立时泪眼婆娑，在孙辈搀扶下来到三哥跟前，情绪激动，欲言不能。

叶青弦拍了拍她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復又望向迎上来的眾多认识不认识的小辈。

他们各个把胸膛挺得笔直，都希望三叔祖能多看他们一眼。

叶青弦並未理会，將大哥交给其子，后行至灵前，撩袍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

行过大礼，叶青弦未在此留候，而是在小妹青荷的带领下，来到母亲居住的颐仙阁。

母亲柳氏的佛堂门开著，此时这位百岁老人正跪在佛前诵经祷告。

叶青弦也敬上一炷香，后向母亲请安。

母亲柳氏拉著他的手，踱步来到偏房，坐在藤榻之上，慈声细语：

“弦儿，你父亲能活一百零六岁，如今无疾而终，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你不要为他难过，以后也不要为我难过。”

叶青弦泪水却忍不住往下掉，他拉著母亲的手，往里面渡了一缕法力。

只探得经脉枯涩，那本该延寿的灵物，果然大半都进了族中孩童的腹中。

“娘，您和父亲这是何苦……”

他喉头滚动，將责备咽下，只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般的莲蓬。

指尖轻捻间，一颗莲子落入茶盏，遇水即化作金浆。

母亲却推开茶盏嘆道：“娘活够本啦，这些留给小辈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