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切豆腐好几面光（1/2）

林大业听了这话，急忙给林平使眼色，那意思这节骨眼上，得帮帮六叔。

其实林平和孟主任本没多大交际，只是机缘巧合，一天內遇上了两次，有让肉之谊。

不过，孟主任不会因为林平让给她两斤肥肉，就对林平感恩戴德，只能说是有好感，多少欠他点人情。

她给林平如此大面子，只是逢场作戏，另有隱情。

在八十年代初，银行刚开始做企业贷款业务，那时企业很少，贷款都放不出去。指望农户贷种子款，每家一百二百的，很难完成放贷任务。

孟主任想要完成今年的信贷任务，贷给林大业这样的砖厂最为合適，但和林大业不认识的情况下，这种事不能上赶著去帮他。

那显得自己太不值钱了，不能让林大业感觉银行在倒贴他，得把面子卖出去，既能送人情，又能让林大业知道款贷的不容易，往后林大业才会重视她。

要不然林大业会觉得理所应当，如果不再续贷给他就生出许多事端，正所谓上赶著不是买卖，借一斗米成恩人，借一担米成仇人！

这是银行办公室里都熟知的老信条。

林大业作为企业方，也是破天荒头一次贷款，摸不清银行的態度。

孟主任赶上饭口，肯定要在这吃饭，这时候路边没有小吃，最近的饭馆二十里开外。

但这面子不能甩给林大业，恰巧可以把面子卖给林平，还了人情帐。

在后世，林平惯会察言观色，玩的那叫哨，哪能看不出这点事儿。

他可不单纯为了六叔的事情，而是发现孟主任是个聪明人，林平想结交一下。

当即说道：“孟主任快请坐！平时请还请不来呢，您能留下吃饭是给我们面子！

就是菜寒磣点，这大荤大肉的，怎么入得了您的眼？我们乡下席面吃的就是口油水，您这么清丽出尘的人物，哪屑於吃这些粗食？

林芝！把缸里你昨天捞的草虾盛出来，我给孟主任抓炒个活虾！”

在后世，野生草虾一百二十元一斤。

但林平家人觉得是小溪里自己捞的不值钱，唯独林平眼界不同，本是留著自己吃的。

刚进入八十年代，无论城乡，谁家里都缺油水，早晨孟主任还在抢肥肉呢！她怎么可能不爱吃油水？

可场面上的话，不能掉在地下。

林平这一手，叫作当面贴金，高抬身价。

孟主任一直在担心，林平说出早上她为了口肥肉，不惜挤『暖水袋』的糗事来，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没想到林平说话如此到位。

聪明人惺惺相惜，別看简单几句话，林平把面子和身份都给孟主任抬起来了，孟主任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伙儿。

尤其那句清丽出尘，说的她满面緋红，八十年代是文青的时代，那时说话文縐縐的容易搞定女人。

孟主任见林平极是上道儿，说道：“好啊，有草虾？这可是稀罕物，县城拿钱也没处买！”

林平笑道：“对！就是齐白石画上的那种，有一对大钳子！”

说著他还伸双手比划了下。

把孟主任逗乐了，笑道：“还是兄弟你了解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姐可不白吃你的抓炒草虾，一定给你介绍个对象！”

林平明白这都是场面上的话，当不得真，但嘴上却说：“行啊姐，我可等著了！快坐快坐！”

孟主任这才坐在了方桌旁。

林大业慌忙给孟主任倒白酒，只见孟主任眉头一皱。

林平冲林大业说道：“六叔，你怎么能给人家倒白酒呢？安排你的人买两瓶女士香檳回来啊？”

女士香檳是八十年代特有的產物，只有几度的样子，基本没多少酒味，为女士们最爱。

林大业连声说：“对对对，还是我大侄子想的周全。”

说完，他冲生產负责人嘀咕几句，负责人骑车去买女士香檳，不一会，送了两瓶女士香檳回来，隨后知趣离开。

林平和孟主任一番对话，把林大民和林大业都惊到了。

林大民搞不懂儿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大的干部？

林大业则惊讶於林平小小年纪，说话办事怎么如此全面？此子不可小覷！

不一会林平把草虾炒出来，端上了桌，转身就走，家里大人在，没有孩子上桌的规矩。

孟主任却说道：“小林你去哪？还不快来坐！”

林大业见状，急忙去拉林平，说道：“大侄子，咋回事？快来陪孟主任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