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案牘劳形（2/2）

然而他想多了。

领头之人拱了拱手：“启稟少將军，我家司马要小的前来通报，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会见少將军。望少將军海涵！”

“这些都是高节帅就藩以来累积的政务，一直堆积在各衙门没有处理。司马不敢专断，还请少將军先代为办理。”

这小廝话语中就没什么尊敬的意思，神態更是趾高气昂，浑不把高怀德放在眼中。

“放肆！”

曹威大怒，拔剑上前。

“哎，”

高怀德按下心中怒火，拦住他，对小廝笑道：“回去告诉你家司马，本帅知道了。”

那小廝“哼”了一声，带著人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去了。

堂下诸官僚见新上任的少帅如此唾面自乾，不由面露失望，各自纷纷散去。

高怀德等眾人走后，才上前打开箱子。

只见里面满满登登全是公文关帖，他头立刻大了好几圈。

看来前身打老头的时候下手还是轻了，这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烂帐！

“李先生，竇先生.....”

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李谷和竇仪对视一眼，笑道：“遵命！”

....................

三人立刻在节堂上办起公来。

这些州县的琐碎杂事自然难不倒两个未来的宰辅。

他二人一手看帖，一手批阅，很快就处理完了一箱。

高怀德反正看不懂，就只负责盖章而已。

夜深了，依依和霏霏提著食盒送来了夜宵。

正是三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餛飩。

餛飩皮薄馅足，在浓郁的羊骨汤里载沉载浮，撒上一把葱，又滴上几滴香油，勾人的香气瞬间驱散了节堂里的沉闷之气。

三人正飢肠轆轆，顿时抚掌大笑。

“来得正好！”

高怀德率先撩袍坐下，不顾烫嘴，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

趁著吃饭的当口，李谷道：“少帅，臣看这其中，好些政务都是下属衙门可以自行处理的。”

“他们这样有意为难，一股脑的全推给我们，接下来只怕是无穷无尽啊。”

高怀德吸了口汤：“不然，之前两位先生整理的档案，终究是自行调查搜集的，若不结合各色公文记录，如何能把这群蠡贼的罪证坐实？”

竇仪放下勺子，也附和道：“少帅说的有理。”

“此番磨勘，正在於『以案核牘，以牘证案』。他们以为用文书海便能淹死我等，却不知这正是我等求之不得的。”

“这些往来帖文、仓曹帐目、案件笔录，白纸黑字，环环相扣，才是钉死他们的铁证。他们送来的越多，破绽便也越多。”

李谷看著高怀德，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神色。

但他没出言反驳，只是默默咽下餛飩。

吃完餛飩，三人又迅速开始忙碌起来。

依依和霏霏给他们端来了热茶，又点起一炉薰香。

然后站在高怀德身后，一人一边帮他按捏起肩膀。

李谷羡慕道：“红袖添香，绿衣捧砚，少帅好雅致啊！”

高怀德捧起茶盏，笑道：“这有何难？下次我另送李先生一对懂诗书的俏婢就是。”

李谷脸色一僵，另一边竇仪已经乐出声。

“哈哈哈哈！少帅，你要敢送他女人，今天送，最迟明天他就要上吊了！”

高怀德奇道：“这是为何？”

李穀神色狼狈：“別.....別说了別说了。”

高怀德隱约猜到內情，憋著笑，装作淡定的喝了口茶。

“嘖.....”

茶汤入口，不禁面露难色。

怎么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