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长（1/2）

回到客栈时，天刚蒙蒙亮，晨雾像浸透了水的纱，轻轻裹住檐角，连空气里都飘著湿冷的草木气。

刘胜將两大包药材往床底一塞，药草的苦涩气混著屋里的松木味漫开来，倒奇异地压下了几分赶路的疲惫。

他特意没避著人，还叫醒了在楼下打地铺守夜的二丫——这姑娘眼睛亮，客栈里的动静多半瞒不过她，倒不如大大方方让她看见。

“客官，这是……？”二丫揉著惺忪的睡眼，目光落在鼓鼓囊囊的药包上。

“山里采的，不值什么钱。”刘胜含糊应著，摸出块碎银递过去，“还有热水吗？要最烫的那种，越多越好。”

二丫指尖触到银子的凉意，刚到嘴边的疑问顿时散了，麻利地將碎银揣进兜里：“有！隔壁那间是贵客专用的洗澡房，常年备著热水呢！我这就去楼下烧，保证烫得冒白烟！客官要洗多久？”

“至少三个时辰。”刘胜估算著药浴和练功的时间。

等热水倒进大木桶，蒸腾的热气瞬间糊住了窗纸，把晨雾挡在了外面。

刘胜解开粗布褂子，胳膊上还留著前几日练功的细小红痕。他抓过铁线草、穿山龙等药材，一股脑丟进水里，药草在滚水里翻涌，褐色的药汁慢慢晕开，空气中的苦涩味浓得化不开。

“该开始了。”刘胜深吸一口气，沟通意识中的英灵名册，“黄元甲，附体。”

一股苍老而沉静的气息从头顶灌下，比聂政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他迈进木桶，滚烫的药汁瞬间没过膝盖，烫得皮肉发麻，像有无数根细针扎著。

正常情况下，药浴是要在锻链之后使用，同时也绝不能这么炽热——容易损伤身体。

即使这样做会大大损失药性也没有办法。

只是刘胜却並非是正常人。

英灵附体的情况下，刘胜的身体素质叠上了黄元甲的身体素质，本身就等同於普通人的两倍体质，更別提还有黄元甲唯一的技能钢铁意志在发力。

因此虽然很难受，但刘胜依然撑得住，能够使用这种不科学，不现实的锻链方法。

“炼皮，先淬肌理。”

刘胜低声念著，抬手按在桶沿，开始做《钢体诀》的基础桩功。

双臂抬起时，肌肉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引著，每一寸都在微微震颤。

药汁顺著皮肤的褶皱往下淌，流过那些细密的红痕时，针扎似的疼里裹著股暖意，像是在修补受损的肌理。

一炷香过去，水面的热气渐渐淡了，药汁的顏色却深如墨。刘胜额头上的汗珠滚进眼里，涩得发疼，可他眼皮都没眨一下——黄元甲的意识正在引导他感知气血的流动，那股微弱的热流在经脉里缓缓游走，每过一处，就留下一丝温热，像是在慢慢拓宽河道。

“气血需如溪流，连绵不绝。”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一句话，正是《钢体决》的要理，“急则溃堤，缓则滯涩，要的是那份韧劲儿。”

气血——这世间的武学根基就在於此。

炼体五境便是气血蓬勃生长，改造自外而內的过程。

刘胜调整呼吸，鼻吸鼻呼，气息绵长如丝。桩功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每一处关节都在微调，指尖的角度、膝盖的弯曲度，甚至脚趾抓地的力度，都精准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