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娶潘金莲（2/2）

潘金莲只是轻轻点头，目光却越过王婆，落在了轿前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玳安一身簇新的靛青长袍，正垂手恭立在轿旁。

他察觉到潘金莲的视线，抬眼看来，隨即微微躬身，眼中並无半分不敬。

潘金莲心头一松，垂下眼瞼，在王婆的搀扶下，敛裙坐进轿中。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囂与晨雾。

她独自坐在昏暗而晃动的空间里，听著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和玳安压低了嗓子的指令。

“起轿......”

隨著一声悠长的唱喏，轿被稳稳抬起，吱呀作响，朝著西门府的方向而去。

王婆亦步亦趋地跟在轿旁，不时回身对早起的街坊拱手作揖。

街坊们窃窃私语，目光复杂。

西门府內，仪门外，园西隅。

此处僻静，鲜少有人往来。

三间新收拾出来的厢房，粉墙黛瓦，檐下掛著几串新制的贝壳风铃，微风拂过，叮噹作响。

院內设放著几盆开得正艷的月季，还有一架青藤缠绕的紫藤，幽香浮动。

这便是潘金莲的新房。

西门青立在院中，看著这份他亲手布置的体面，心中颇为自得。

如此安排，既能给她足够的体面，又能將她与府內其他妻妾的衝突降到最低。

他站在院中，看著玳安指挥著下人搬运潘金莲的嫁妆。

那些简单的家具，几件新添的妆奩，衬得这个院子，倒也多了几分家的气息。

“老爷，这是潘娘子惯用的物件。”玳安指著一个木箱说，“小的还按您的吩咐，新挑了秋菊和小玉两个丫鬟在房中伺候，都不是內房里的人，性子也最是温顺的。”

西门青点了点头。

府门前，轿稳稳落地。

西门青亲自上前，伸手挑开了轿帘。

潘金莲缓缓走出，在王婆的搀扶下，迈过火盆，踏入西门府。

“奴婢秋菊（小玉），拜见四娘。”两个丫鬟齐齐跪下行礼。

潘金莲轻轻頷首，目光却始终胶著在西门青身上。

新婚之夜，芙蓉帐暖，春宵苦短，自不必再细说。

......

次日天色未亮，潘金莲便起了身。

梳洗一新，换上一件水红的褙子，外罩一件绣著缠枝莲的对襟衫，显得既明艷又不失规矩。

她捧著亲手做的玄色段子鞋，带著秋菊、小玉，径直往吴月娘的院子去。

吴月娘正坐在榻上，低头理著一匹新得的素色绸缎。

丫鬟春梅进来通报，说四娘来拜见。

“让她进来。”吴月娘头也不抬。

潘金莲敛声屏气地入內，走到吴月娘面前，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倒，磕了四个头，双手奉上那双玄色段子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