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嫁女？（1/2）

西门青不由想到府里的女儿西门大姐，就比迎儿大个一两岁，但生活境遇却是云泥之別。

看著面前怯懦的迎儿，显然在后妈潘金莲手底下，她过的並不好。

“王乾娘，劳烦你去买几块好布，给迎儿做几身衣服。”西门青怜惜著帮迎儿抹去了脸的菸灰，朝王婆吩咐道。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两碎银子，递向了王婆。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给她做什么衣裳。”潘金莲眼尖，伸手便要去夺西门青手上的银子。

西门青哪会让她得逞，手腕一转，顺势將银子塞到了王婆手中。

给小孩子做两身衣裳，哪里得了一两银子？

有这白捡的大好处，王婆手脚麻利地接过银子，飞快揣进怀里，口中笑道：“大官人既有吩咐，老身定当办妥。你们小两口也是多日未见，老身就不在此叨扰了，这就去给迎儿扯布做衣裳。”

话音未落，王婆已是机敏的转身出了门，潘金莲不好再发作。

“你今儿突然关心起迎儿了？”潘金莲盯著西门青，狐疑地问道。

“我家里那个，也差不多这般大，亲家那边已在催著过门了。”西门青语气有些寥落，“这亲家在京城，此去一別，以后怕是难得再见了。”

前些日子，陈家託了文嫂来传话，说六月十二就要迎娶西门大姐过门。

对於自己凭空多出个这么大的女儿，西门青想来都依旧不知所措。

一想到她未满十四便要远嫁京师，心中便满是抗拒。

可这门亲事，是前身费尽心血才攀上的高枝。

那陈家主事陈洪的儿女亲家，可是执掌锦衣卫的陆炳，这等关係，远非现在的西门青能隨意撼动。

西门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拉著潘金莲的手，道：“你……平日里好好待迎儿，说到底，是我们愧对於她。”

潘金莲还是头一回见到西门青这般温情与忧愁交织的模样，在她印象里，西门青向来是那个瀟洒多金、风流不羈的男子。

潘金莲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西门青已经半蹲著跟迎儿说了几句悄悄话，问她喜欢什么顏色，什么款式的衣服。

潘金莲看著他，眸光闪烁，片刻后便恍然，西门青大概是……想补偿迎儿吧。

毕竟，他们俩，確是谋害她生父武大郎的凶手。

念及此，潘金莲回过神，从里屋的箱笼里取出一支並头莲瓣的簪子，递给西门青，柔声道：“这簪子本是备著下月你生辰的礼物。你既丟了我先前给你的那支，这支便提前给你吧。”

西门青接过了簪子，见上面还刻著一首五言小诗：

奴有並头莲，赠与君关髻。

凡事同头上，切勿轻相弃。

如此情景，纵是铁石心肠，此刻怕也化作绕指柔。

西门青心中一盪，暖意融融。

他一把將潘金莲揽入怀中，在她唇上重重一啄，道：“你帮我插上。”

酒菜早已备好，潘金莲踮起脚尖帮西门青簪发的当口，迎儿已悄无声息地把酒菜摆上了桌。

潘金莲拉著西门青並肩而坐，滔滔不绝的诉说她这两个月来的相思之情。

西门青嘴里吃著菜默默听著，时不时的附和几句，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她那张被酒意染红的俏脸。

这一刻，西门青感受到了她那份炙热如火的情感，以及情感背后深藏的不安。

她似乎深怕自己会捨弃她。

夜色渐浓，潘金莲已是双颊酡红，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