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水妖鯰长老(1/2)
这几日,如往日般寻常。
清晨时分,石老三扛著半扇猪急急忙从许砚字画铺子经过。
“许先生,出事了!”
石老三抹了把汗,脸上满是惊慌。
“好些个打夜鱼的兄弟都说,夜里头淮河底下总有怪响,咕嚕咕嚕的,像开锅了一样!有大傢伙在底下翻江倒海!”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
“云松子道长和镇玄司的人都过去了,听说连都水监新来的大人也惊动了,怕是淮河水庭那帮妖怪要闹么蛾子。”
“都水监还有人?”
许砚放下书卷,眉尖一挑。
周渔和王驛丞接连出事,他以为青江府的水驛早就成了个空壳子。
“来了,昨天刚到的!”
石老三连连点头。
“从淮阳府调来的,姓赵,单名一个衡。乖乖,听说是脉语境后期的高人!”
许砚心中微动。
都水监的脉语境,能与江河通心意,凝水成兵,正是水中精怪的克星。
看来朝廷还没放弃青江府这偏僻的州府。
“这人如何?”
“嘖,”石老三挠挠头,“瞧著一脸和气,见谁都笑,可眼珠子贼亮,不像周驛丞那么实在,新官上任,路数野得很。”
许砚没再多问,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人是鬼,烧起来便知。
夜深人静。
许砚刚要吹灯,院墙外传来一丝动静,像湿透的烂布擦过地面。
他心头一凛,悄然移至窗边。
月光下,巷口暗影处一团模糊黑影正鬼祟徘徊,周身裹著一层河底淤泥湿气,绝非凡人。
“淮河水庭的探子?”
许砚屏住呼吸,神思沉静,悄然运转起草木语。
无形感知顺著院墙蔓延出去,一股浑浊腥臭妖气扑面而来,比之前鲶鱼精要厚重,像百年烂泥坑里发酵出的恶念。
来者道行不浅!
黑影在巷口踟躕,似乎在忌惮什么,最终悄无声息退入更深黑暗中消失了。
许砚后背微微鬆弛,才发觉內衫被冷汗浸透。
这帮水里的东西,果然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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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听闻漩涡湾那边,云松子与新来的都水监赵衡联手布下阵法,总算將冲天金光压了下去。
镇玄司也重开了大门,秦锋开始理事,以往收敛许多,对清霄观和都水监的行动不闻不问。
许砚的日子照旧,每日在院中老槐树下静坐,心神沉入草木的低语。
他的草木语日渐纯熟,如今心念一动,便能“听”到方圆四五十米內草木的枯荣,也“触摸”到地底水脉的“脉搏”。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破锣般嘶喊和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龙王爷显灵了!北码头……水里冒金光了!好大一片金光啊!”
一个乞丐疯了般衝过巷子,声音扭曲。
许砚心头猛地一沉,手中扫帚“啪嗒”落地,人已朝北码头方向疾奔而去。
还未到码头,鼎沸人声和恐惧尖叫已灌入耳中。
码头上黑压压挤满了人,个个伸长脖子,脸上是惊恐与敬畏交织的古怪神情。
人群最前方,云松子青衫肃立,鬚髮微动;他身旁站著一位都水监青袍官吏,面容精悍,正是赵衡;稍远处,秦锋按著刀,玄铁左臂已经重新接好,在晨光下泛著冷硬幽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在江心!
一道比水桶还粗的金色光柱破水而出,直衝云霄,比前些日子泄露的龙气浓郁了十倍不止!
金光水柱深处,一条巨大无朋的阴影在疯狂盘旋搅动!
每一次翻腾都引得江面剧震浊浪滔天!
“是淮河水庭的妖孽!”
云松子声音冰冷。
“它们在强行炼化龙气!好大的狗胆!”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巨响,金光水柱轰然炸裂!
漫天金色水四散飞溅,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黑影破水而出!
那是一颗硕大无朋的鲶鱼头!
通体漆黑,黏液横流,光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比一间屋子还大!
两根粗如房梁的鬍鬚猛地一甩,轻易便將一艘无人的渔船抽得粉碎!
它那两颗毫无情感的浑浊眼珠,缓缓转动,扫过岸上惊骇欲绝的人群
眼珠里满是贪婪与暴戾,嘴边两根粗长如鞭的肉须狂乱舞动。
正是淮河水庭中凶名最盛的鯰长老!
“桀桀桀……”
刺耳怪笑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群螻蚁也敢覬覦龙脉之气?今日,便叫尔等统统化作老祖我的腹中之食!”
狞笑声未落,鯰长老布满利齿的巨口猛然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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