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会是他!(1/2)
朱红高墙下,那人向她缓步走来。
玄色蟒袍绣金线云纹,广袖垂落间暗光浮动。
腰间玉带轻扣,一枚血玉禁步隨著步伐轻晃,恍若一滴未凝的艷血。
那张脸和寻常男子不同,生得极艷。
眉如墨画,斜飞入鬢,眼尾却微微上挑。
琥珀色的眸子浸著三分笑,七分寒,似狐又似妖。
唇色极红,似噙了胭脂,偏又肤色冷白,衬得整个人如画中精魅,妖异得近乎锋利。
他漫不经心地拿著那一份明黄色的捲轴,指尖莹白修长。
分明是养尊处优的手,却莫名让人想起执刀见血时的优雅残忍。
见他起身,两侧宫人伏跪,头也不敢抬。
而他却只道是寻常,目光掠过眾人,如看螻蚁。
哪像是个阉人?
他分明像是位高权重的王侯,甚至比那些金鑾殿上的龙子凤孙更矜贵放肆。
宋琼琚怕的並不是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她怕的,是这位九千岁,竟然和她梦里的那个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她自此之前,从未见过他。
他又怎么会接连四年,夜夜入她的梦呢?
宋琼琚就这样直勾勾地看著那张妖艷的脸,连行礼都忘了。
宋国公看著女儿这副失礼的样子,轻轻地皱了皱眉。
他这个女儿虽然年幼丧母,却在清欢的教养下,不曾出过一点错。
这些年,九千岁为陛下办事,查抄了多少公侯之家,他自己都数不清。
宋国公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就把宋琼琚给拽得跪了下来。
不管宋琼琚想什么时候胡闹,她都断断不能在这瘟神面前不懂事。
宋琼琚被宋国公拽了下,立刻清醒了过来,顺从地在父亲身边跪下。
她刚刚也是糊涂了。
她怎么能在这九千岁面前,就这么大胆地直视他的面容呢?
这位九千岁的凶名,可算是在全京城传了个彻底。
妇人哄小儿睡觉时,都拿这赫连璟的名字作筏子。
不管是闹得怎样厉害的夜哭郎,只要是听见这瘟神的名號,也都嚇得安静睡觉了。
所幸,赫连璟像是毫不在乎她的失礼,见眾人跪好后,施施然地展开了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朕惟婚姻之礼,重在人伦。
两姓之好,贵乎情契。
今太子与镇国公嫡女宋氏琼琚,早定婚约,本欲成佳偶之美。
然朕察二人性情虽各端方,而志趣未协,恐难成琴瑟之和。
宋氏琼琚,毓秀名门,德容兼备,贞静嫻雅,有林下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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