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废厂囚影与暗蝶族的毒计（1/2）

北城的十五前夜，风裹著湿冷的雨丝，砸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无数只爪子在抓挠。赵蜂蹲在工厂西侧的断墙后，手指反覆摩挲著胸口的隱息符——符纸是玄长老用蝶云岛特有的“雾蝶草”製成的，贴在皮肤上带著淡淡的凉意，能暂时掩盖他身上的血脉气息和蝶魂链的微光。

“还有五分钟，阿坤的小队会从东侧动手。”玄长老的声音压得极低，他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手里的红外望远镜正对著工厂大门，“你看那两个岗哨，腰间掛著铜製蝶纹牌，是暗蝶族的『巡蝶卫』，手里的弩箭涂了『腐心毒』，被射中后半个时辰內没解药就会攻心而死。”

赵蜂顺著玄长老的目光看去——工厂大门是两扇锈跡斑斑的铁门，门旁站著两个身材高大的守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手里的弩箭在昏暗的路灯下泛著冷光。工厂院墙很高，上面缠著带刺的铁丝网，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探照灯，光柱在院墙內来回扫动，像警惕的眼睛。

“江叔被关在『囚字楼』三层最里面的房间，”玄长老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摺叠的地形图，用战术手电的微光照著標记，“线人说，三层有黑蝶亲自守著——就是上次追杀你的那个戴青铜蝶面的人，他的『毒蝶粉』能让人產生幻觉，你待会儿要是闻到甜腥味，立刻屏住呼吸，我给你的香囊能解轻微的毒。”

赵蜂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锦囊——锦囊里装著淡黄色的粉末，是玄长老用蝶云岛的“醒神”磨的，刚才玄长老特意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別用蝶魂链的力量，宝烈很可能在工厂里，他能通过能量波动找到你。”

九点整，东侧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著是探照灯被打灭的“滋啦”声，还有守卫的呼喊：“有人偷袭！快去东边！”

“走！”玄长老低喝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鉤爪枪”，对著院墙顶端的铁架扣动扳机——鉤爪带著绳索飞出去，稳稳地勾住铁架。玄长老拉了拉绳索，確认牢固后，对赵蜂说：“你先上，踩著我的肩膀，別碰铁丝网，上面有电。”

赵蜂踩著玄长老的肩膀，抓住绳索，慢慢往上爬。院墙很高，爬了將近一分钟才到顶端，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带刺的铁丝网，翻身跳进工厂里。工厂內一片混乱，东侧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不少守卫朝著东侧跑去，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巡逻的士兵，还在东张西望。

玄长老紧隨其后跳进来，拉著赵蜂躲进旁边的废弃仓库。仓库里堆满了破旧的机器零件，空气中瀰漫著机油和铁锈的味道。玄长老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黑色的面罩，递给赵蜂一个：“戴上，別让人看到脸。我们从仓库后面绕到囚字楼，那里的巡逻最少。”

两人贴著仓库的墙壁，慢慢朝著囚字楼移动。院子里的探照灯光柱时不时扫过来，赵蜂和玄长老赶紧蹲下，躲在机器后面。有一次，一个巡逻的士兵差点走到他们面前，赵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玄长老用一块小石子打在远处的铁皮上，吸引了士兵的注意力，才侥倖躲过。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於到了囚字楼楼下。囚字楼是一栋三层的红砖楼，墙壁上布满了弹孔，窗户都用铁板封著，只有三层最里面的房间，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楼门口站著两个守卫，手里拿著长刀，警惕地盯著四周。

“我去引开他们，你从侧面的排水管爬上去，”玄长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我扔出烟雾弹后，你立刻行动，三层最里面的房间，门是铁的，我给你的『破铁符』贴在门上，三秒钟就能打开。”

赵蜂接过破铁符，紧紧攥在手里：“玄长老，你小心点。”

玄长老点点头，悄悄绕到楼门口的另一侧，突然朝著远处扔出一个石子——“啪”的一声，石子打在墙上，两个守卫立刻朝著声音的方向看去。就在这时，玄长老扔出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瀰漫开来，遮住了守卫的视线。

“有人！”守卫大喊一声，举著长刀衝进烟雾里。

赵蜂趁机跑到囚字楼侧面，抓住墙上的排水管，快速往上爬。排水管很滑，上面还沾著雨水，他好几次差点掉下去，都紧紧抓住管壁，指甲都抠得生疼。爬到三层时，他看到最里面的房间窗户上有一道缝隙，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叔！

江叔坐在墙角的椅子上，双手被铁链锁在椅子扶手上，头上缠著绷带，脸上有明显的伤痕，眼睛闭著，似乎是睡著了。赵蜂心里一紧，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破铁符，贴在房门上——符纸刚贴上，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门上的铁锁瞬间被腐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江叔！”赵蜂轻声喊著，快步走到江叔身边，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江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赵蜂，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激动：“蜂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我来救你出去，玄长老在下面引开守卫了，我们快走吧！”赵蜂说著，想解开江叔手上的铁链，却发现铁链是暗蝶族特製的，上面刻著黑色的符文，普通的工具根本打不开。

“別白费力气了，这是『锁魂链』，只有暗蝶族的人才能解开，”江叔嘆了口气，压低声音，“蜂儿，你快走，这是个陷阱！宝烈知道你会来救我，他在楼下等著呢，他想把你和玄长老都困在这里！”

“陷阱？”赵蜂心里一沉，刚想说话，就听到楼下传来玄长老的一声闷哼，还有一个阴冷的声音：“玄长老，別挣扎了，你的『蝶翼扇』虽然厉害，可我的『毒蝶阵』，你能撑多久？”

是宝烈！

赵蜂跑到窗边，往下一看——楼下的烟雾已经散了，玄长老被一群暗蝶族士兵围在中间，他手里的蝶翼扇已经断了一根扇骨，身上的夜行衣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嘴角还流著血。宝烈站在士兵后面，穿著一身黑色的长袍，袍子上绣著暗金色的蝶纹，手里把玩著一个黑色的玉瓶，眼神阴鷙地盯著囚字楼的方向。

“赵蜂，我知道你在上面，”宝烈的声音通过扩音符传遍整个院子，“把蝶魂链交出来，再乖乖跟我走，我可以放了江叔和玄长老，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赵蜂握紧了拳头，心里又急又怒——他知道宝烈是在威胁他，可江叔和玄长老都在宝烈手里，他不能不管。

“蜂儿，別听他的！”江叔大喊一声，“蝶魂链是蝶云岛的希望，你不能交给他！就算我和玄长老死了，你也要带著蝶魂链，找到机会打开钢琴通道，回到蝶云岛！”

“江叔……”赵蜂的眼睛红了，他看著江叔，又看著楼下受伤的玄长老，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怎么？不敢下来？”宝烈冷笑一声，从士兵手里拿过一把弩箭，对准玄长老的胸口，“我数三声，你再不下来，我就射穿玄长老的心臟！一——”

“別！我下来！”赵蜂大喊一声，他不能让玄长老因为他而死。他从脖子上解下蝶魂链，紧紧攥在手里，对江叔说：“江叔，你等著，我一定会救你和玄长老的！”

赵蜂打开房门，慢慢走下楼。刚走到院子里，就有两个士兵衝上来，用长刀架住他的脖子。宝烈走过来，眼神贪婪地盯著他手里的蝶魂链：“把项链给我。”

赵蜂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看著宝烈：“你先放了江叔和玄长老，我再把项链给你。”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宝烈冷哼一声，对士兵说，“把玄长老带过来。”

两个士兵押著玄长老走到赵蜂面前，玄长老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还是用尽力气对赵蜂说：“別……別给他……蝶魂链不能落入他手里……”

“闭嘴！”宝烈一脚踹在玄长老的肚子上，玄长老疼得弯下腰，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