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朝天一炷香(2/2)
夜幕降临,黄淮城越来越远,小天並未找到想要的答案,鞭炮声此起彼伏,迎接著归人。
团圆团圆,回家过年,这一刻,没有名利,没有纷爭,大傢伙庆幸著又挺过了一年。
“一锭金,哥俩好,三星照,四季財,五魁首,六六顺,七仙女,八匹马,九长久,全来了啊。”
三爷的酒量是最好的,但也是醉的最快的,盛酒用的是红绿相间的八宝壶,三爷独领一壶,“喝酒就要喝醉,不然喝的什么?”
小天喜欢与父辈们凑在一块,这样总能听些秘闻,从三爷的只言片语中,小天得出了一个结论,三爷曾见过廿北国本人。
那个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强者,小天无法想像,激起的水浪能挡住疾驰而来的大船,初释境的强者竟然恐怖如斯,恐怕他早窥破天道,达成了言出法隨。
要知道武江最宽的地方有十余里,水流湍急,波涛汹涌,仿佛是大地的心跳,挥舞双臂竟有如此威能,怪不得会让人忍不住发出豪言壮志,“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小天强忍著睡意,一直到守完岁,便再也没听到更多关於蛊血强者的秘闻,小天是被鞭炮声吵醒的,祭祖开始了。
那一个个小小的木牌,看起来平凡无奇,上面只是写了些名字,就让老道儿他们看的如此入神,仿佛承载著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著他们的目光和思绪,而今年又多了一枚。
这几年张家门人丁兴旺,小天已经站到了殿外,上香,叩拜,磕头,等上完香,放了鞭炮,场面便也热闹了起来。
同宗同源的族人们,开始了述职大会,先富带后富,共奔小康路,以往小天只顾著玩,放炮,打斗,当他的孩子王。
小天忽然发现,天明哥黑了好多,也变瘦了,淑芬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他们几位总要上台讲几句,小天今天才听进了心里。
“去年我的学徒,有三个把命丟在了进修的路上,他们明白为何而念书,我希望所有人都明白,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读书是一场与自我对话的旅程,通过不断吸收、反思、实践,我们逐渐摆脱蒙昧,明晰价值观,在喧囂世界中锚定属於自己的坐標。
无论是追求知识、寻找共鸣,还是探索生命本质,都是向更辽阔的精神世界前进,多日的心火淬链,让小天明白,精神世界比物质世界更重要。
余晓鹅的精神世界正在重塑,这四个字,是小色狼告诉她的,啊呸,不知羞,什么把他当做真正的男子汉,不就一小破孩嘛,连我都打不过,还嚷著什么大將军升帐了。
等余晓鹅赶到张家门的时候,联谊会已经开始了,附近得了閒的守田人都来了,余晓鹅与赵大娘作伴,她並没有见小色狼,倒是那个马胖子一见到自己来了,又掏出笔记本涂画了起来。
当辕门外三声炮响起时,余晓鹅坐端正打量起台上的女人,听说她以前是人学社的音乐讲师,不过,现在黄淮城的成衣铺做旗袍,她唱的这么好,没有几年的苦功是不行的。
一声嘶鸣,没有任何预兆,一匹黑马突然就窜了出来,黑马人立而起,马背上的人紧紧攥著韁绳,余晓鹅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律律律,一匹白马迎面而来,来人大喝一声,“呔,吃俺老张一棒。”
鐺鐺鐺,两人对拼了几下,势均力敌,场地有限,两人翻身下马,拼斗在了一起。
使枪者一袭青衣,腰里掛著竹笼,枪尖吞吐寒星,正是让余晓鹅来看他枪法的小天,只见他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躲过长棍的横扫,隨即枪桿抖出碗大枪,直取对方面门,端的是:枪出如龙,首尾相应。
使棍者身披玄甲,手握丈二鑌铁棍,但见他马步沉桩,棍影如潮席捲而来,棍风劈开砂石,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让余晓鹅不禁担心起来小天的安全,得知对方是小天的大哥,余晓鹅还没来得及鬆口气,小天便中了一招。
小天紧握著长枪,终究是气血不足,这一棍横扫让他差点退到白线外,揉了揉被撞的有些痛的胸口,知道不能久战,小天一声大喝,身隨枪出。
“朝天一炷香。”
他当真如同一个大將军,似千军万马,都在这一枪之中。
“横扫千军。”
美目异彩连连,余晓鹅盯著那个拄枪而立的少年,他身形发抖,这是力竭的表现,这一枪虽然没能打到对手,但在余晓鹅的精神世界里划开了一道缝。
情蛊之情不自禁
灵蛊一阵欢鸣,女人心中悸动,看了看围观的眾人,余晓鹅悄悄的走了。
“好好好。”掌声如雷动,小天被人围了起来,长枪也被抢走了,见二毛也耍的有模有样,小天暗嘆一声,这枪,终究是短了一些。
炎日出来照西墙,西墙下面栓个羊,
羊角长在羊头上,尾巴长在羊腚上,
一个羊四条腿,公羊一辈子不生养,
开了门进了家,爷仨走路老头大,
禿子的头不长毛,不会说话是哑巴,
兄弟都是男子汉,谁生的孩子叫谁妈,
听不见是聋子,看不见的是双瞎,
闺女出嫁是媳妇,生了孩子就当妈,
姑舅的儿子表兄弟,父亲的姐妹叫姑妈,
大年三十到春节,娘那个男人就叫爹,
娘那个娘是姥娘,娘那个父亲叫姥爷,
娘那个姐妹是姨妈,娘那个舅父舅姥爷,
我说这话恁不信,谁的儿子叫谁爹。
胖叔依旧是那么风趣幽默,一首《大实话》引得全场大笑,而他的宝贝儿子,马国伟扛著吉他在一旁伴奏,这是胖叔从南州带回来的时髦货。
马国伟並不会弹,但那並不重要,他发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能与小天分庭抗礼的机会了,马国伟有预感,小天要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