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缘起始（2/2）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根，平凡、贫困，却充满了毫无保留的关爱。

他格外珍惜这一切，也正是这份珍惜，让他对那渺茫的仙缘，既怀有期望，又深藏忧虑。

若真有仙缘，离別便在眼前。

饭后不久，村头的老槐树下传来了老村长苍老却洪亮的吆喝声：“各家各户，有適龄娃子的，赶紧集合嘍！仙师老爷在县城等著吶，误了时辰可了不得！”

离別的时刻终究到了。

小小的清河村仿佛一下子沸腾起来，又瀰漫著一种无声的紧张。

十来个年纪与林凡相仿的孩子被家人领著，聚集到老槐树下。

牛车已经套好，老黄牛不耐烦地甩著尾巴。

李氏终究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她一把拉过林凡，將一个还温热的水煮蛋飞快地塞进他怀里，声音哽咽：“凡子，拿著...饿了路上吃...不管成不成，早点...早点回家...”

父亲林大山依旧沉默，只是那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摸出几文被摩挲得发亮的铜钱，塞进林凡手里，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去吧。”

爷爷奶奶和大伯、三叔一家都站在不远处，用力地朝他挥手。

林凡深吸一口气，將眼底的湿意逼了回去，脸上绽开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容，扬声喊道。

“爹，娘！大伯三叔！爷爷奶奶！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等著我的好消息！”

他转身，利落地爬上了牛车，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不再回头去看父母殷切又伤感的眼神。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也会控制不住情绪。

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孩子，都和他一样，穿著打补丁的粗布衣服，脸上交织著兴奋、胆怯和对未知的茫然。

牛车缓缓启动，顛簸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渐行渐远，將亲人的身影和那座小小的村庄慢慢缩成了视野里的一个点。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离愁別绪和对前路的忐忑压在孩子们心头。

林凡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哎，从咱村到县城可得走好久呢，干坐著多没劲，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孩子们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什么故事？”一个胆子稍大的孩子问道。

“嗯...讲一个放牛娃，不小心掉进一个山洞里，结果你们猜怎么著？捡到一本武功秘籍，成了绝世高手的故事！”

林凡將张无忌的故事稍加改编，用孩子们能听懂的语言娓娓道来。

他讲得绘声绘色，情节起伏，很快，不仅车上的孩子们听得入了迷，连赶车的车把式都竖起了耳朵。

一时间，牛车上充满了惊嘆和笑声，离別的伤感被暂时冲淡了许多。

林凡儼然成了这群孩子的中心，他巧妙地引导著话题，让每个孩子都参与进来，气氛变得活跃而热烈。

日头升高，牛车晃晃悠悠地驶入了最近的一个镇子。

镇口，早已有一辆更宽敞、更乾净的马车等候著，旁边站著几个穿著体面的家丁，簇拥著一个圆润白净、穿著绸缎衫子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拿著精致的点心，眼神怯生生地看著这群从牛车上下来的、穿著破旧的乡下孩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王员外家的小少爷。”有孩子小声说，语气里带著羡慕。

牛车和马车匯合，队伍继续前进。

王小胖被家丁抱上了马车，但他却时不时好奇地掀开车帘，偷偷打量外面牛车上的孩子们。

中午休息时，孩子们各自拿出乾粮。

林凡的是硬邦邦的粗粮饼子，他就著水壶小口啃著。

眼角的余光瞥见马车那边的王小胖，正小口吃著精致的糕点，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这边，带著一丝渴望，似乎觉得一个人吃东西有些无聊。

林凡想了想，拿起一块自己的粗粮饼，走到马车边，仰起脸，对上的王小胖有些惊讶和害羞的眼神，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嘿，我叫林凡，清河村的。要不要尝尝这个？虽然没你那个点心好看，但顶饿得很。”

王小胖愣住了，看著林凡手里那块黑乎乎的饼子，又看看林凡脸上毫无芥蒂的真诚笑容，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然后连忙从自己的油纸包里拿出一块漂亮的生酥，递给林凡：“给...给你吃这个。”

林凡也没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哇，真甜！谢啦！”

王小胖看著林凡吃得香甜，也试著咬了一口粗粮饼，嚼了半天，小脸皱成一团，显然不太適应这粗糙的口感，但他却对著林凡笑了起来，那点怯生生的隔阂仿佛瞬间消融了不少。

旁边的石大牛，一个邻村来的壮实少年，看著两人的互动，挠了挠头，憨厚地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