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开满桃花的春天(2)(2/2)
曾鲤捅了捅她,要她闭嘴。
“哦,对,你和依依都要肤白貌美的。”
“……”
曾鲤没有马依依那种置之不理的个性,过了片刻,实在觉得这么晾著顾海东不太妥当,毕竟是长辈正式介绍过的,於是走过去坐下和他说了几句话。
“你们这里真不错,上次我们见面就该约在这儿。”顾海东说。
曾鲤笑了下,没搭话。
顾海东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曾鲤看到他的小拇指,留著指甲,不算长。再看另一只放在桌面的手,亦然。其实,他的手型长得不错,就那么留著一小截指甲的小拇指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可是,她却不喜欢。
於易的手指节要粗一点,手背上青色的静脉血管会凸出来,指甲被剪得极短甚至修到肉缝里,显得一点儿也不漂亮。
提及“漂亮”这个形容词,她又想起另一双手,和於易有著相似感觉的手。在东山的酒店里,它搭在房间客厅的沙发上,温热修长,白皙乾净。当时,她有点难以自持地触摸过它。
后来,她在河边犹豫著要不要撞车报復对方的时候,它又覆盖上来握住她的手,教她不要胆怯。
那是他和於易最相近的地方。
曾鲤抬头对顾海东说:“顾先生,我想那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顾海东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来坐坐,作为一名顾客,也不欢迎吗?”
人家都这么说了,曾鲤再也无法反驳,只好任由他去。
她起身的时候,看到另一个座位的那个男孩,男孩又笑道:“小妹,马依依今天来吗?”
曾鲤一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果然是春天来了,桃满天开吗?
周三曾鲤去了口腔医院。
她一般进门后先在一楼大厅处掛號。今天因为先回了一趟单位,然后才来的,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到的时候掛號处已经排了好多人。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她將医疗卡和复诊卡递过去说:“我掛艾景初的复诊。”
接著工作人员將找回的零钱和掛的號一併递了出来。
这时,旁边那个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的男人就不依了,拉住曾鲤,对掛號的护士说:“怎么著,欺负我们农村来的是不?”
曾鲤一脸诧异地看著那男人。
“怎么我们掛艾景初的號就说没有了。她比我们后来都有?”男人扯著嗓子喊,“欺负我们不懂啊?开后门啊?”
那护士没好气地说:“人家是掛复诊的,提前一个月就约好了。”
“我们外地的,怎么能约一个月,你们不是明摆著欺负人吗?”
“艾教授排满了,你们掛別人吧。”护士懒得继续和他费口舌,转头喊,“下一个。”
那男人一看就是农村来的老实人,身后还有一个妇女,抱著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他见护士不搭理他,便拉著曾鲤的衣服不放,说:“姑娘,把你的號让给我,我们著急啊。”
“怎么了?”
“孩子说话不清楚,我们一个老乡介绍我们来看艾大夫。结果昨天跟前天来,他们说他不坐诊,今天来又说號没了。”
“可是,我这號……”写著名字,又是复诊,可以让吗?而且,艾景初不是看牙的吗?会不会说话归他看吗?
“你干什么!”一声呵斥,將曾鲤的思路打断,她回头一看,居然又是顾海东。
眼看顾海东扯开那男人的手,將曾鲤护在身后。
“你也来看病?”曾鲤纳闷地问顾海东。
“你妈妈说你今天要来看牙,我知道他们这里复诊要等很久,反正我也在轮休,就顺道来陪你解解闷。”顾海东解释。
他倒是脸皮一次比一次厚了。
曾鲤撇开顾海东,对那对夫妇说:“艾老师人很好,不如我们一起去找找他,要是他有空的话兴许也不介意多看一个?”
曾鲤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她不是个爱管閒事的人,医院里看不上病的人多了,个个都有难处,只是这人扯著的是她,而对方又是一对为了孩子著急的父母,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以前於易对她讲过自己小时候的事。他到了两三岁的时候发音还有问题,父母都著急,乡下人文化不高,什么都不懂,就以为他是智商低、脑子笨,结果抱到城里医院一看,医生“嗨”了一声,说:“是舌系带太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做了些准备工作,拿了剪子將舌头下面的筋一剪,几分钟就解决了。
所以有时候,曾鲤觉得一件很细微的事情,却能关係到一个孩子的一生。
隨后,曾鲤带著夫妇俩上楼,而顾海东跟在后面。一路上,曾鲤都在忐忑,希望艾景初不要那么不讲情面,也不要觉得她不过和他有过几面的交情,就替他自作主张了起来。
到了诊室,却不见艾景初,说是去模具室了。
等了十来分钟,才见艾景初回来。
这是隔了四个星期,曾鲤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他的白大褂里穿著件深灰色的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领子微微敞著。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曾鲤,视线一顿,正要走过来,却中途被一个学生截了去。曾鲤不敢打扰他,等了好长一会儿才见他走过来。
“艾……老师。”曾鲤没留神,差点连名带姓地叫出来。
“复诊卡放桌上,一会儿叫你。”艾景初说。
曾鲤有点心虚地看著他,“我有个朋友,他们的孩子想找你看看,又掛不上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著曾鲤指了指身后的两口子。
艾景初將目光转到那夫妇身上,没有迟疑地问:“哪里出问题了?”
看到他的態度,曾鲤舒了口气,站了几分钟发现没她什么事情,便跟周纹打了个招呼,去候诊大厅等著了。
顾海东也跟著出来,坐在她旁边。
“先从朋友做起。”顾海东说。
曾鲤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说清楚的事,就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於是,曾鲤再没接话,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我们先从朋友做起,不行吗?”顾海东隔了会儿又问。
曾鲤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那对夫妇抱著孩子走出来,见到大厅里的曾鲤赶紧热情地点头道谢,曾鲤问:“情况怎么样?”
男人说:“艾大夫叫我们去他们本院找五官科的唐大夫。”
“能找到人吗?”
“能,艾大夫刚才已经打了电话替我们联繫过了。”男人说。
“谢谢你啊,大姐,”那妇女也开口对曾鲤说,“你们都是好心人。”
送走了两口子,曾鲤又坐下。
等了几十分钟,广播里终於叫到曾鲤的號。
顾海东又说:“刚才那对不认识的夫妇,你都可以跟大夫说是你的朋友,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面,朋友都不算吗?”
“朋友有你这样的吗?”曾鲤反问。
“以后我不了,行不行?我就是想见见你,你电话不接,简讯不回。”
“我觉得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曾鲤无可奈何,她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场面。
“你单身,我单身,我有追求的权利。”
他这句话有点大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曾鲤不敢和他爭,怕他继续说下去,只得起身道:“这是公共场所,你能不能注意下场合?”
“那我中午等你吃饭。”顾海东不依不饶。
“我……”
就在曾鲤要继续拒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曾鲤——”只见艾景初站在不远处叫著她的名字。
“广播里叫你两次了。你要是不进来,我就换下一个了。”艾景初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冷淡淡。
“哎!”曾鲤就跟捡著救命稻草似的,屁顛屁顛地跟著艾景初进了诊室。
周纹换了手套摆好托盘,打开灯,让曾鲤张嘴的时候,觉得情况有点诡异。緋闻中的师母躺在治疗床上,师父正襟威坐,而两米开外,还有个男人含情脉脉地守在一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