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死亡命令(1/2)
夜色渐深,清河县陈野家的小院也慢慢安静下来。
院子里,偶尔传来积雪从树枝上滑落的簌簌声,更衬得冬夜寧静。
林婉一行人就这么十分和谐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家人团聚的温馨和等待新生命降临的期盼之中。
——
然而,在同一片天空下,距离此地百里之外的深山坳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如同人间地狱。
最大的那间木屋,炭火烧得很旺,甚至有些过於旺盛,让屋里的空气都带著一股燥热和难以言喻的浑浊气味。
吴有南裹著那件厚厚的貂皮大衣,蜷缩在一张铺著兽皮的椅子上。
他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败,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乾裂起皮。
短短十几日,他仿佛又苍老了十岁,原本只是白的头髮,如今几乎全白了,凌乱地贴在头皮上。
他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种由內而外散发出来的、浸入骨髓的阴冷和狠毒。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空洞地望著跳跃的火苗,但偶尔转动时,那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冰锥,让人不寒而慄。
在屋子角落的阴影里,蜷缩著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东西”。
那是小犬竹三。
他身上的烧伤大多已经结痂,黑红交错,如同扭曲的树皮。
但更多的,是各种新旧叠加的伤痕——鞭痕、烫伤、割伤。
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只是被粗糙地包扎了一下,防止他过早死去。
他的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显然里面的骨头早已被寸寸敲碎。
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那里,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著。
每当吴有南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
小犬竹三的身体都会无法自控地剧烈颤抖一下,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那是深入灵魂的恐惧和痛苦。
至於那个婴儿,被隨意地放在离炭火稍远的一个破旧木筐里,身上盖著些看不出顏色的破布。
他好像比刚出生时更加瘦小,哭声也像小猫一样微弱,时断时续。
没有人真正去照料他,吴有南不下令弄死他,似乎已经是一种“恩赐”。
福伯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添了块炭,又小心翼翼地將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端到吴有南面前。
“老爷,该用药了。”
他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恐惧。
吴有南像是没听见,依旧盯著火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向福伯。
“我们……还有多少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破锣。
福伯心里一紧,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回老爷,不算您和老奴……咱们一共还有十七人。”
这十七人,可以说是吴有南最后的核心班底,基本都是他早年收养的孤儿。
从小洗脑培养,忠诚度极高。
也是他能在这深山老林里维持统治、並且之前能放心派他们去搞物资的底气所在。
“十七个……”
吴有南喃喃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当年……呵呵……”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笑容里的惨澹和疯狂,让福伯的头垂得更低了。
“阿福……”
吴有南突然唤道,声音里透著一股虚弱的狠劲,“我感觉……我这身子骨,怕是熬不了太久了。”
“老爷!您千万別这么说!”
“您这是心病,只要好好將养……”福伯急忙劝慰。
“心病?”
吴有南打断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脸上涌起一阵病態的潮红。
好不容易平復下来,他喘著粗气,眼神如同鬼火般闪烁,“对!是心病!”
“杀我儿的那个小畜生不死!我这心病就好不了!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挥舞著乾瘦的手臂:“还有美智子那个贱人!她跑了!她竟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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