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璇霄灭门（1/2）

炽火冲天。

云长雁一脚踢开一颗Si不瞑目的头颅，看着它顺着白玉阶咕咚滚下，扑通一声落入积成溪流的一漥血池中。

他口吐几息灼热的灵流，细细捋了一番毫无皱摺的紫金氅袍的衣角，又将披散过T的乌发往肩前随意一拢，一身杀伐气息霎时间褪得乾乾净净，幽静伫立。

远处忽然啪嚓一声轰然巨响，蚕头雁尾地刻着‘璇霄观’三个大字的匾额堪不住损坏，从中断成了两节，与剑痕斑驳的白石板一块儿摔了个粉碎碎骨。

他抬眸看着那片狼藉许久，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任何雄伟壮业，雕栏玉砌，宛若蜉蝣梦碎，枯藤残yAn，仅需一息转逝，皆能化成残骸遍地。

从今尔後，天下第一仙宗──璇霄观。

没了。

云长雁m0着断墙，指尖滑过一沓叠白粉，窸窸窣窣飘散於鲜血中，在这腥臭泥泞的景sE里添了些凄凉萧索的美感。

他没忘记。

某个风雪冬夜，他曾蜷缩在这瑟瑟发抖，两三日都吃不上一口饭。

他也曾被吊在旁侧的仙树，脖颈被划过一刀，底下搁着一个大碗，像只畜生般供人采血。

还有那大殿，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就在那佛祖底下，他被那些人捉去削r0U去骨，装盘盛皿，然後隔日一身碎r0U再恢复如初，再经历一次。

一次，又一次。

终於他受不了了。

当濒临残破的意识被一桶冷水泼醒之时，睁眼却见那粉衣nV子漠然立於一侧，手中捧着从他x中挖出的本源，奉给了大殿上的璇霄观仙尊。

哪怕那人早就殒落了百年之久。

物尽其用，约莫是瞧他没办法撑了，这才杀J取卵，免得蛋没取到，连J都先没了。

云长雁目光扫过与晚霞同辉的天地血sE，桀然一笑。

谁晓得这J，竟胆敢杀回来取他的卵呢？

“长雁，那物可有损毁？”

云长雁凤眸流转，冰凉的眸sE多了些暖意，望向踩着屍块碎r0U信步而来的男子。

面貌俊秀，身材颐长，白衣款款，额间轻点四瓣殷红花钿，手中捻了根银饰白毫拂尘，高束的青丝於空中飞舞，皓白一身，从那腥风血雨缓步走过。

竟是衣不染尘。

“伊缘君，亏你是璇霄观首徒，这场子救得还真好，＂云长雁从地上捡了跟断指往他脸上扔去，“人都碎一地了。＂

伊缘君侧身避过，肃然道：“长雁！莫要轻辱遗骸！＂

云长雁用鼻子哼了声，拍掉白灰，一PGU坐在还算乾净的断墙上，侧着头，明摆着不想搭理他。

却见夜空月明如练，天寒如水，伊缘君话音刚落，耳朵倏然耸动几下，手中拂尘g向另一侧肘臂，目光如剑，冷凝地刺往一处。

云长雁亦顺着望了过去，挑高眉梢，“他们还真不识趣。＂他往颈子画了一手刀，“不斩草除根？＂

＂天道有情，天亦无情，有情与无情，全在一念之间。此事非本我意，却让这些弟子因而惨Si，＂伊缘君转回身，向着倾颓的断垣残壁双手合十，闭目揖拜，＂冤魂已足，不想再妄负杀孽。＂

璇霄观存在悠久，门下弟子不计其数，足有上万人之众，如今弹指间尽数灰飞烟灭，连见惯了Si人的云长雁，看着满地的屍块，都觉得Y风飒飒，脊背彷佛竖起一排凉凉的寒毛。

如那将熄之灯，瞬息而灭，就算後人多所奠祭，那香火拜的究竟是一片心安，还是真能抵得了彼岸，说来还犹未可知。

云长雁却是最讨厌这等做派，不耐地玩着一簇发绺，嘀嘀咕咕，＂Si都Si了，管他们怎麽Si，装模作样的……总之东西是到手了，然後呢？＂

＂自是先离开此处，＂伊缘君蹙眉看着方才那个角落，＂璇霄观几近灭门，非同小可，很快就会有其他仙家赶来，不论愿或不愿，如今我们都成了穷凶恶极的罪人。＂

云长雁嗤道：＂嘴叭叭在说些什麽呢？这还能管上自个儿的意愿？虚伪。＂

伊缘君道：＂阐述事实罢了。＂

他侧眸望向云长雁，却是微微一愣，带些疑惑地盯着云长雁半晌，倏然神情陡变，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掐住了云长雁左手脉搏。

＂你！你怎不说！你──＂

＂嘘。＂

云长雁面sE渐渐苍白，他垂眸开掌，就见右手手心绿光烁闪，好似一簇粼粼鬼火，将那一张盛世美颜映地一阵光怪陆离，＂小声些，恼了四周的冤魂，让这小东西惊散了不就竹篓子打水一场空了？＂

伊缘君看着那团绿芒，眉头紧锁，足下灵流涌动，往云长雁腰上一搂，双双往远处疾遁飞去，云长雁被风刮地浑身尖刺般生疼，开口yu言，又灌了满嘴鼓胀，只得使出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伊缘君的x口。

＂你竟然连护T都散了？＂伊缘君挥手开了灵罡，挡去强风，双眉宛如拧成了一条麻花卷，＂是我的疏忽！他们炼化此物已久，於你已成一毒，若不是非你亲取不可，我早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