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她说完先一步出去了。
开门瞬间,冷风迎面扑来,余男抬起头,天空是一种幽蓝的黑,很高很遥远。
凡星闪烁,璀璨如钻,缀满整个天空。
她心忽然清明起来。
有些事,一直是自欺欺人,之前可以不去想,可现在,无论是吕昌民、莫惜瞳还是邓双,曾经的人一个个出现在面前,让她终於知道她有多可笑。
余男低下头,无声的笑了下。
几天前,他们抓了邓双来这儿问过话,邓双没说。
那天游松脾气特別臭,余男心情糟糕,两人起衝突,她对他说了两句话。
说完,她转身,他没动,低垂著头。
狂风怒吼,残叶飘零。
他逆风在旷野上行走,在废弃岗哨里看见几只乳臭未乾的小野猫儿……
游松回到工地已经一个小时后,他没开灯,坐椅子上抽了两根烟,旁边集体宿舍还在砸六家,热闹非凡。
他把菸头碾在桌角上,上头落下个黑黑的污跡。
抽完烟,游松去公共浴室冲了澡,水很冷,浇出一身寒气。浴室在一楼,出来就是露天,从外置楼梯上去才是他的房间。没想到一个澡的时间,外面下起雨。秋雨寒冷,游松赤著身,毛巾甩在肩膀上,几步道儿的功夫,身上已经落满雨水。
他擦乾躺床上,床是最简易那种木板床,旁边是窗,雨声砰砰砸在铁皮房顶上,伴著偶尔闪电,耳边人声雨声风声,没有一处安寧。
游松闭上眼,过了会儿,又驀地睁开,细细去听,雨声依旧。他努力辨別其中的另一道声音,轻轻的,缓缓的,一下下扣在铁皮门板上。
他腾地坐起来,心中预感特別真实强烈,快步到门口,打开门,面前站著一个人,小小的身体,缩著肩,浑身湿透,头髮狼狈贴在脸上,冻的瑟瑟发抖。
她抬著头,他紧紧盯住她,眼神诧异。两人默默对望,他脊背僵硬,余男扑上来,直接把他撞进屋子里。
游松下意识去拢她的腰,要说话,她不许,狠狠吻住他的唇。
几乎是一秒,他反扑,掌握主动权,一个转身把她撞在铁皮墙上,『砰』一声闷响,盖过雨声,旁边宿舍诡异般安静了两秒,又重新吵闹起来。
游松捏紧她的下巴,把她腮肉往前挤,一口含住,啃咬著:“不是非要回去,怎么自己又跑来了?”
“作。”他闷笑,含混吐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隔壁很安静,偶尔有鼾声传来,到底真睡还是装睡无从分辨。
游松终於鸣金收兵。
余男闭眼侧躺著,游松坐床边儿,往她身上摸了把,全是冷汗。
他翻箱倒柜在屋里找电水壶,烧开了,又混了点凉水,拿条新毛巾浸湿给她擦身。
游松先掰开她的腿,覆上去,余男抖了下,他低低安慰:“乖,放鬆。”有点肿,他动作很轻。然后用热水把她浑身冷汗擦乾净,被子抖开,推她一把,余男滚进被窝里。
他就著用过的水,隨便擦了下,也钻进去。
游松身体向来好,活动后,浑身散发热量,余男翻了个身,自动钻进他怀里。
夜深了,房檐水滴有节奏砸在地面上。
他抱得紧,她窝著,身体一点点回暖。
一早醒来,她浑身酸疼,是那种很放纵很舒畅的疼。
昨晚累及,余男什么也没想,睡得特別沉。
天没亮透,从窗口能看见远方天空掛著一道白,她轻手轻脚开始穿衣服。
头髮还是潮的,她用手拨了拨,全部拢到一侧。背著手系胸衣带子,有人先她一步帮她扣好,隨后后颈有吻落下。
“时间还早,不多睡会儿?”
他刚起,声音粗糙的像砂砾,低低沉沉,带著慵懒。
余男没说话,低头调整著,游松的手从后往前伸,“我帮你。”
游松一愣,她把他手拿出去:“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谁都没说话,游松支腿坐在床上,看她穿衣服。两人衣服扔的满地都是,还是湿的,拿起来,地面上露出一块块暗色的水跡,余男没管,全部套在身上,穿好鞋,走到门口。
“等等。”他顿一下:“我送你。”
余男不动了,隔了会儿,她低低嗯一声。
车上,余男无话,游松侧头扫她一眼,冷著声:“又抽风了?”
她极轻的哼一声,没说话。
游松忽然说:“我和莫惜瞳只是邻居。”
他昨晚两次想澄清,被她打断,游松从来不屑跟人解释,所以有些话开口不易。
余男心不在焉:“我知道,昨天她说过。”
游松咽了下喉,“……我只当她妹妹,所以,没有你们女人想的那种曖昧关係。”
余男半天才反应过来,默默念了声“妹妹”,她笑了下:“你以为我吃醋了?”
游松看向她:“你没有?”他想不出,她一系列的反常为什么。
“很像吗?”余男问:“我以什么立场吃乾醋?”
“朋友?炮友?还是某方面很合拍的伙伴?”
话落音儿,一声刺耳剎车,余男往前衝去,又被安全带扯回来,她胸口勒得生疼。
一辆辆车子在后面鸣笛,衝上来破口大骂,骂有病骂他们活腻了。
谁都听不见,车上诡异的安静,游松侧头,短短几秒,眼睛一片腥红。
他像慢慢消化那几句话,不確定的问:“你再说一遍?”
余男绞紧手,最终对上他的眸,微笑说:“你不听见了。”
游松攥紧拳,轻轻吞咽两下:“你他妈玩儿老子?”
余男心慌,顿了半刻:“你说是,就是吧。”
他一把揪住她脖领,她身体被安全带扯到极限。游松抓到一手湿衣服,第一个念头竟是没帮她把衣服吹乾。
他自嘲的笑,手上无力,鬆开她“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想的?”
“……是。”
时间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他开口,声音已经沙哑:“你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