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天下初定（2/2）

那座早已被无尽的奢靡与欲望所彻底侵占的宫殿之內，隋煬帝杨广，正一脸呆滯地，看著手中那份，刚刚才由皇城密卫，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绝密情报。

情报之上，那一个个本该是充满了无尽喜悦与激动的字眼，於此刻落入他的眼中，却是显得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河北平定了。

江淮平定了。

岭南平定了。

……

那一道道，本该是足以让他这位“九五之尊”，龙顏大悦、普天同庆的惊天喜讯，於此刻却是如同，一柄柄早已是淬上了剧毒的无形利刃，狠狠地，刺入了他那颗，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帝王之心。

他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淡，却又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他缓缓地，自那张象徵著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之上，站起了身。

他於那空旷无比的大殿之內，来回地踱著步，脸上的那份茫然与失落，早已是溢於言表。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一位，充满了无尽雄心与壮志的少年天子。

他也曾梦想著，能如同那位，早已於史书之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千古一帝秦皇嬴政一般，横扫六合，一统八荒，建立那足以流传万古、永恆不朽的无上伟业。

可如今，现实，却是给了他，一个最是残酷、也最是响亮的耳光。

他那所谓的“江山社稷”，那所谓的“九五之尊”，於那真正的“仙道伟力”面前，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终究，不过是別人手中的一颗，隨时都可被隨意捨弃的棋子。

一个，用以实现对方那宏大棋局的傀儡。

他沉默了许久。

终究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本还充满了无尽茫然与失落的眼眸，於此刻竟是恢復了一丝，清明。

他缓缓地，走到了那早已是被內侍太监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铜镜之前。

他静静地，注视著镜中，那道早已是两鬢斑白、面容憔悴的苍老身影。

那真的是，自己吗？

他缓缓地，伸出了那只，早已是布满了无数皱纹的乾枯大手，轻轻地，抚摸著自己那张，早已是失去了所有神采的脸庞。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无儘自嘲与释然的苦涩笑容。

“也罢。”

“当个傀儡，或许，也挺好的。”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双早已是恢復了往日平静与深邃的眼眸，缓缓地，望向了那遥远的东方天际。

那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至少，朕，还活著。”

“不是吗？”

他知道，自今日起，这所谓的“天下”，便再也与他，没有半分的关係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於这座，早已是被他视作了“囚笼”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內，了此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