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得之酒16爱人（H）（1/2）

夜雨敲打着玻璃窗，为书房覆上一层连绵不绝的淅沥声。

壁炉里的火焰是室内唯一跳跃的光源，将两人的影子在满墙的书脊与炼金仪器上拉长、扭曲，又交融。

辛西娅蜷缩在宽大的软榻里，一本摊开的古籍放在她膝头，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她的目光落在火焰上，却又仿佛穿透了它们，落在某个遥远而令人不安的虚无处。

半月前的混乱与禁忌强行侵入边界的感觉，像一道污痕，烙印在她的感知里。

即便她知道那是因为诅咒，即便能让她想起那一夜的房间已经被封存，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被调离，她依旧难以恢复到从前。

最直接的后果，是她无法再回应莫拉卡尔的亲密。

每一次他试图靠近，哪怕只是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她身体都会先于意志变得僵硬。

曾经令她安心沉溺的、属于他的气息与触碰，如今却会触发一种深层的抵触。

他是异性，且太过强大。

只要他愿意，他的亲密随时会演变成她无力反抗的强迫。

这样的恐惧没有道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感到背叛——对莫拉卡尔无法回应的愧疚，对自身的脱离控制的愤怒。

莫拉卡尔为此做了许多尝试，包括用非情欲的爱抚与亲密试图与她重建信任。

然而收效甚微。

身体的抗拒不由她的意愿所改变。

此刻他坐在她对面的书桌后，提夫林的长尾在身侧安静地蜷着。

他并未在阅读眼前的卷宗，而是观察着她。

看到她微微弓起的背脊；看到她放在书页上却微微蜷起的手指；看到了她即使在温暖的室内，也仿佛感到寒意般，偶尔的颤抖。

他知晓一切。

那些妄念，以及这妄念在他妻子心中投下的漫长阴影。

愤怒早已被他压在理智之下，这种情绪没有意义，他不能将任何一丝宣泄给妻子。

而言语的安慰苍白无力，单纯的等待只会让伤口在沉默中溃烂。

他想过抹去她的那段回忆，让她彻底忘却那些痛苦与被支配的绝望，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那会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这种程度的控制只要出现一次，辛西娅将不再相信自己的记忆，而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只行使这样近乎神明的权利，去塑造他的妻子仅此一次。

真实的消失，只需要一次扭曲。

但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疏离了。

他轻轻合上卷宗，羊皮纸发出的细微声响却让辛西娅惊得一颤，猛地回过神，带着一丝慌乱看向他。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道歉，为了自己的走神，也为了这显而易见的紧张。

莫拉卡尔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这道歉，他只是站起身，在火光中投下阴影，走向她。

他走得很慢，步伐清晰可闻，给予她充分的准备时间。

直至在她椅前单膝蹲下，这个姿态让他能够平视她，甚至略微仰视，消解着体型带来的压迫感。

“辛西娅，”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窗外雨声的共鸣，“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

辛西娅瑟缩了一下，翡翠般的眼眸中溢满痛苦。

“我知道……卡尔，我……我需要时间，我只是……”

“不，亲爱的，”他打断她，语气却异常温和，“问题不在于你需要时间。问题在于，你失去了对我们之间边界的信任。”

他一语中的，刺破了那层她不愿明言的隐痛。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看着我，”他说。

却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引导。

“你的边界被侵犯了。而你的身体，你的本能，现在将任何来自我的亲密，都预判为一种潜在的‘侵犯’。即使你理智上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但你的感知已发出了错误的警报，对吗？”

辛西娅的嘴唇颤抖着，无法反驳。

他总是能如此清晰地看透她，这让她感到赤裸，也感到一丝被理解的解脱。

“所以，”莫拉卡尔继续，他的黑瞳火光中格外的温和，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性，“我们需要向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证明，在这里，与我一起，你是绝对安全的。你是规则的制定者，而非承受者。由你来划定我们之间的边界。”

他伸出手，没有触碰她，只是掌心向上，悬停在两人之间。

一个无声的邀约。

“我们来进行一次……实验。”他缓缓说道。

“今夜，由你支配我。”

辛西娅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支配他？

那个永远掌控全局，引导她、塑造她的莫拉卡尔？

那个在亲密中，她心甘情愿交付所有意志，换取极致信任与愉悦的支配者？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声音干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需要‘知道’，”他纠正她，目光沉静，“你只需要‘决定’。”

”我的身体，我的反应，在今夜，是你探索的领域，是你意志延伸的疆土。

”你的话语，将是这片领域里唯一的法则。”

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仰视着她，等待着。

以彻底的、无声的臣服姿态，主动将权柄递到她的手中。

寂静在书房中蔓延，只有雨声和炉火的噼啪声。

辛西娅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因为令人惶恐的陌生感。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总是沉稳温和的脸，此刻却对她完全敞开，等待着她的审判。

支配他？真的可以吗？

她深吸一口气，汲取着勇气。

然后，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微微颤抖，点在他摊开的掌心上。

“起来。”她说，声音很轻，有着一丝尝试性的命令口吻。

莫拉卡尔依言站起身，动作流畅而顺从，没有丝毫迟疑。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等待她指令的雕塑。

“脱掉你的外袍。”她再次下令，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一些。

他的手指移向胸前固定长袍从别针，动作不疾不徐，以他固有的优雅。

长袍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丝质衬衫。

他没有询问下一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全然的接纳。

辛西娅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需要站着，才能更好地维持这种幻觉般的主导地位。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在他身上巡视。

他的肩膀很宽，腰身紧实，提夫林的尾巴在身后保持着一种克制的静止。

她从未以这种审视的角度看过他。

“衬衫也脱掉。”她说。

莫拉卡尔照做了，丝质衣物无声地滑落，露出他精壮的上身。

火光在他深红色的皮肤上投下温暖的光泽，肌肉的线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辛西娅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这是她熟悉无比的身体，是她渴望和安心的源泉，此刻却因为视角的转换而变得陌生，有着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

“躺到地毯上去。”她指了指壁炉前那块厚厚的地毯。

她曾许多次在上面，跪着，趴着，或是躺着。

而今天，轮到了他。

莫拉卡尔依言走过去，平躺下来，双臂放松地置于身体两侧。

这个姿态让他完全处于她的视野下方。

一种彻底的、不设防的展示。

他的眼睛依然注视着她，里面没有情欲，只有鼓励的平静。

辛西娅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

她俯视着他，这种感觉奇异而强大，而后伸出手，却没有立刻触碰他，只是悬停在他的胸膛上方，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量。

“闭上眼睛。”她命令道。

莫拉卡尔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顺从地合上了眼睛。

失去了那双能洞察一切的黑眼睛的注视，辛西娅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可以尽情地看他，而不用担心被他目光中的含义所影响。

指尖终于落了下去，轻轻地，几乎像一片羽毛，划过他的锁骨。

他的皮肤温暖而光滑，有着奇异的，迥异于她自己的纹理，下面是坚硬的骨骼与结实的肌肉。

她能感觉到在她触碰的瞬间，他呼吸的节奏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改变，但仅此而已，他没有动弹。

这细微的反应鼓励了她。

她的手指开始大胆一些，沿着他胸肌的轮廓游走，抚过他胸前那些陈旧的、淡化的伤疤，感受着其下沉稳的心跳。

一种探索，一种确认。

她在用触摸重新熟悉这具身体，但这一次，节奏和方式完全由她掌控。

“你的心跳加快了。”她陈述道，声音里有些好奇。

“是的。”他坦然承认，眼睛依然闭着，“你的触碰，对我永远有效。”

辛西娅感到了愉悦。

她继续向下，指尖滑过他紧实的腹部，感受着肌肉在她触摸下下意识的轻微收缩。

力量的象征，如今却温顺地躺在她的指尖下。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游戏，那些捆绑、命令，那些在她意乱情迷时他施加于她身体的、带来战栗与愉悦的束缚。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

“你的尾巴，”她说，声音刻意保持平静，“把它举起来，让我看看。”

这是一个带着私密性，甚至有些羞辱意味的命令，如果他愿意这样解读的话。

但莫拉卡尔没有丝毫犹豫，他那条灵巧的尾巴应声抬起，温顺地悬停在两人之间，像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辛西娅伸出手，握住了它。

尾巴的皮肤比他身体其他部位更细腻一些，温热的，能感觉到其下强健的肌肉，而它的末端，覆盖着一些类似玉石质感的，浅蓝色的鳞片——与他额角的相似，是龙血残留的痕迹，异样的温润。

她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它在自己掌中的触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握住尾巴的瞬间，莫拉卡尔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一瞬，然后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的呼吸似乎也乱了一拍。

奇异的权力感。

看，这个强大的存在，也会因她的触碰而失控。

她，可以影响他。

“你在紧张。”她指出。

“……是的。”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一些，“这种触碰……对我而言，很强烈。”

她继续把玩着，时而轻轻捋过，时而用指甲尖端搔刮最敏感的末端。

她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喉结的滚动，他微微咬紧的下颚，他放在身侧、逐渐握拳的手。

她在学习如何支配他的感官。

然后，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

她俯下身，靠近他的耳边，如同他过去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低声命令，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尖耳。

“告诉我，我现在的触碰，让你有什么感觉？”

莫拉卡尔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眉头微蹙，仿佛在抵御某种强烈的感官冲击。

半晌，他才用压抑得近乎痛苦的声音回答：

“它让我的血液燃烧。它让我想……臣服，也想掠夺。“

”但今夜，选择权在你。”

她向前一步，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她伸出手，这次不是触碰，而是命令：

“拥抱我。”

莫拉卡尔站起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极其克制，手臂只是松松地环住她，给她留出了随时可以退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