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潞州烽烟(2/2)
“有点意思。”都史的眼睛亮了,像发现猎物的狼,手臂突然发力,弯刀带著绕指柔往回拽。华黔云的左臂旧伤突然撕裂,疼得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却死死攥著剑柄不肯鬆手。
李隆基的横刀趁机劈向都史的腰侧,刀锋却被对方的狼皮披风挡住——那披风里竟缝著铁甲!都史回肘撞向李隆基胸口,临淄王踉蹌后退的瞬间,突厥壮汉的弯刀已挣脱剑穗,寒光直逼华黔云咽喉。
“小心!”陈玄礼的长戟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戟尖撞向弯刀侧面。都史的刀势稍滯,华黔云趁机旋身避开,绕指柔的剑穗扫过都史的面门,带起一串血珠——竟是划伤了这硬汉的眼角。
“找死!”都史怒吼著劈向陈玄礼,少年的长戟被震得脱手飞出,整个人撞在城墙上,喷出的血染红了箭垛。都史的弯刀紧接著砍下,却被燕离石的朴刀架住,老帮主独臂发力,朴刀的刀背重重砸在都史的手腕。
突厥壮汉闷哼一声,弯刀险些脱手。他看著围上来的李隆基三人,又瞥了眼城下正被羽林卫分割的狼骑,突然吹了声尖利的呼哨,声音像狼嚎一样刺耳。
正在廝杀的狼骑听见信號,纷纷调转马头往回冲。都史的弯刀舞成银轮,逼退三人后,竟踩著吊桥的锁链纵身跃下,白狼皮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自己的战马上。
“李隆基!”他的弯刀指向城头,血珠从眼角滴落,在脸颊上划出一道狰狞的红痕,“三日后,取你人头!”
狼骑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折断的弯刀。陈玄礼靠在城墙上,苏綰正用布条勒紧他渗血的胸口,少年咳著血笑:“至少……我们没让他们进城。”他的目光扫过城下,那里的狼骑尸体堆成了小山,“他们也没討到好。”
李隆基望著北方渐远的黄尘,横刀上的血珠滴在城砖上,晕开细小的红圈。他知道,都史的撤退只是暂时的,这个突厥第一高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三日后的进攻,一定会更加猛烈。
“我们得儘快派人去长安。”燕离石的朴刀靠在箭垛上,老帮主的独臂缠著绷带,血渍已浸透了粗布,“让相王知道这里的情况,单凭潞州的兵力,挡不住突厥的铁骑。”
华黔云的绕指柔缠上城楼的旗杆,將“李”字大旗升得更高。寒风猎猎中,红旗上的金线在残阳下闪著光,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照亮了潞州城的天空。
夜幕降临时,潞州城的百姓提著灯笼涌上街头,给守城的將士送来热汤和乾粮。卖胡饼的老汉將刚出炉的饼塞进陈玄礼手里,饼上的芝麻烫得少年直搓手:“后生仔,使劲打!把那些狼崽子赶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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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举著自製的木刀木枪,跟在士兵后面操练,稚嫩的喊杀声在夜风中传开,带著一种让人眼眶发热的力量。李隆基站在城头,看著满城灯火,突然想起洛阳城的飞香殿——安乐公主此刻或许正对著铜镜试穿新做的礼服,却不知她引来的狼,终有一天会反过来咬她自己。
他握紧手中的横刀,刀鞘的温度在掌心渐渐升高。这场仗,不仅要贏,还要贏得让天下人看看,勾结外敌的下场,从来都是引火烧身。而潞州城的灯火,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民心还在,就没有打不贏的仗。
远处的草原上,都史正在清点狼骑的伤亡,三百人的队伍折损了近百,这是他征战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他用李隆基的血擦拭著弯刀上的宝石,冰冷的月光照在刀鞘的“都史”二字上,泛著嗜血的冷光。三日后的潞州城,註定会有一场更大的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