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燃烧弹(1/2)
项少龙指尖摩挲著虎符边缘的饕餮纹,院角水车吱呀转动,二十名精壮汉子正往陶瓮浸入桐油——所谓“火药”,其实是硝石、硫磺与炭粉、白磷的混合物,他刻意模糊了“火药”称谓,只称这是“墨家门下秘传火攻之术”。自从在新郑目睹火药炸开丈高城门,来到赵国,他便暗中在邯郸西郊建了这处作坊,用酿造米酒的幌子遮掩蒸馏硝石的青烟。
“大人,陶罐密封已毕。”老匠人头缠湿布,浑浊的眼睛盯著项少龙腰间虎符,“只是这引火的线......”
“用浸过松脂的麻缕。”项少龙截断话头,將半卷书摊在松木案上,用硃砂画著河西谷地的等高线,“子时前必须完成三百个埋设,明日卯时三刻,秦军必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作坊里的工匠,“若有人走漏风声,休怪我送他上路。”
…………
天还透著微光,上党驻军三万步骑已在河西谷口结阵。项少龙骑在青騅马上,望著谷內两侧黝黑的山体,忽然想起《韩非子》里“伏兵於林莽,设诡於山川”的句子。只是此刻他手中的“诡”,是埋在必经之路上的几百个简易地雷——每个陶罐里都装著五斤燃剂,用麻缕连接到谷口土坡后。
“报——!”斥候策马奔来,盔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秦军前锋已过风陵渡,秦將白锐率军五千为前哨,主营距此十里!”
项少龙握紧马韁,白锐...这个名字他曾在咸阳宫的听说过,据说是嬴政豢养的死士,三个月前突然被擢升为偏將。难道已察觉他安插在秦国的细作?亦或是...他摸向怀中的青铜鱼符,难道消息走漏了?
“传令下去,全军退至第二道防线。”项少龙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副將赵刚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惊疑:“相国,我军占尽地利,为何要退?”
“秦人善战,必疑谷中设有埋伏。”项少龙拨转马头,青騅踏起的碎石溅在赵刚脚边,“你带两千弩手埋伏在西侧松林,见火起便射火箭阻断退路。其余人隨我退至谷口五里处,布下车阵。”他忽然伸手按住赵刚肩膀,“记住,此战关键不在杀伤,而在造势。”
赵刚望著项少龙远去的背影,手指摩挲著腰间剑柄。这个突然崛起的韩国客卿,总能说出些闻所未闻的怪论——什么“战爭是概率的艺术”,什么“兵器优劣不如人心向背”。但想起赵王那道血詔,他又不得不压下疑虑,挥手示意弩手们向松林移动。
河西谷地笼罩在浓重的晨雾中。白锐勒住胯下黑马,皱眉望著前方朦朧的谷口。虽然年轻,但也曾参与过五国伐秦的函谷关之战,深知赵军惯用伏击战术。此刻谷中寂静得反常,连鸟鸣都听不见,唯有山风掠过枯草发出沙沙声响。
“將军,前方探路的斥候回报,谷內未见伏兵。”亲卫呈上染著露水的羊皮地图,“不过西侧松林...属下觉得有些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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