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攻城(1/2)
中军帐內的牛油烛爆了个灯。贏乐盯著舆图上代表韩军的蓝旗,指尖在“宜阳粮仓“位置反覆摩挲。案几上摆著李斯今早送来的密报,“夜风起时,东南风五尺”的字跡被烛火映得透亮,旁边是蒙恬刚传回的密信:“骑兵已潜至韩军后营三里。”
“王上,军医说前军已有三成士卒腹泻。”副將云初掀开帐帘,甲冑上还沾著草屑,“有人说...是粮草...”
“闭嘴!”贏乐突然拍案,震得舆图上的青铜令旗跌落。他扫了眼帐外阴影里的暗卫。
“传我的令:腹泻者皆饮马齿莧汤,明日卯时前若未痊癒...”他顿了顿,从箭筒抽出一支白羽箭,“斩。”
云初瞳孔骤缩,看著贏乐將箭杆折成两段。三个月前,这个少年还会在他训练时偷偷塞来蜜饯,此刻却像换了个人。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东南方向的天空泛起诡异的暗红——是蒙恬的信號?
“去告诉白锐:按计划行事。”贏乐將断箭掷在舆图上,箭头正指著韩军大营,“另外,把丞相府抄家时搜到的'腹泻药方',悄悄放进韩军细作的乾粮里。“
云初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秦军粮草掺沙”,不过是诱敌之计。
…………
宜阳粮仓的守卒正抱著铜炉打盹。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照不清远处山岗上的异动。蒙恬伏在草丛中,鼻尖縈绕著浓重的羊膻味——他让士兵在战马口鼻蒙上浸过羊血的布,此刻三千骑兵已化作“羊群”,在韩军眼皮底下潜行。
“將军,风向变了。”亲卫递来兽骨製成的测风仪,指针正缓缓转向东南。蒙恬摸了摸腰间的火折,想起贏乐今早密信里的话:“二十万斤楚地桐油,你可知该怎么用?”
“吹號。”他扯下脸上的偽装,露出下頜新蓄的胡茬——模仿成了项少龙的模样,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啥作用,但听王令就是。號角声低沉如兽吼,三千轻骑突然从“羊群”中衝出,直奔粮仓西侧的柴草堆。
“敌袭!”守卒的喊声未落,裹著桐油的火把已破空而来。蒙恬看著第一簇火苗窜上柴草,突然想起大哥教他骑射时说的话:“点火要找下风口,就像杀人要刺咽喉。”他抽出弯刀指向粮仓,三千骑兵同时举起皮囊——里面装的不是箭矢,而是半乾的马粪。
“拋!”
马粪如暴雨般砸向粮仓顶棚,正在救火的韩军被劈头盖脸砸中,顿时乱作一团。蒙恬趁机挥手,第二波骑兵拋出的火把精准落进粪堆,冲天烈焰瞬间吞噬了整座粮仓。东南风骤起,火势借著风势向韩军大营蔓延,远处传来贏乐部署的投石车轰鸣,裹著桐油的石弹破空而来,在大营中炸出一朵朵火云。
“將军,韩军主將韩朋率亲卫杀来了!”亲卫的喊声被火浪卷得破碎。蒙恬望著火光中衝杀而来的红色战旗,突然摘下头盔拋向火海——青铜盔上的狼首纹饰在火中扭曲。
“隨我冲阵!”他故意將声音压得粗哑,挥刀砍断韩军的“韩“字战旗,“今日必取韩朋首级!”
韩军士卒闻言惊乱,有人大喊:“是项少龙!秦军主將是项少龙!”蒙恬在火光中咧嘴一笑,刀光闪过,一名偏將的头颅滚落在地。他知道,此刻贏乐正在中军帐看著这场大火——这场用项少龙之名点燃的大火,將彻底烧断六国对“项少龙抗秦”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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