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人道当立，朕即圣人（大结局）（1/2）

混沌之中，死寂无声。

那焚尽万物的金色火焰终是熄灭了，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老子与元始天尊狼狈地悬立在虚空，圣人之躯上遍布焦痕，往日里那万劫不磨的道韵光环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他们的道果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圣人的根基，已然动摇。

西方须弥山方向，接引和准提的气息同样萎靡到了极点，十二品功德金莲光华尽失，七宝妙树也断了几根枝丫，显然是伤及了本源。

天道圣人，这四个字在洪荒代表了绝对与永恆，今日却成了狼狈与重创的代名词。

远处，通天教主手握青萍剑，望著这一片狼藉的混沌，眼神复杂。他身后的诛仙剑阵嗡鸣不止，似乎在为那逝去的煌煌人道而悲鸣，又似乎在为这天道破碎的景象而战慄。

一切，都结束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承乾与他的大唐仙国已然化作歷史尘埃之时，在那片被金色火焰灼烧过的混沌中心，一点微弱但永恆不灭的金光，悄然悬浮。

那不是残余的能量，而是一颗种子。

一颗凝聚了整个大唐仙国亿万万生灵所有不屈、所有抗爭、所有牺牲、所有荣耀的意志之种。

是李承乾在点燃一切之前，留下的最后，也是最核心的火种。

“嗡……”

金色的种子开始轻微地震动，它没有汲取洪荒天地间的任何灵气，而是开始吞噬周围最本源的混沌之气。那些暴虐、混乱、无序的混沌能量，在靠近这颗种子时，竟被一种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意志强行梳理、转化。

一个模糊的人影，以那颗种子为核心，缓缓凝聚成形。

不是魂魄，不是元神，而是一种全新的，由纯粹的“信念”与“规则”构成的存在。

李承乾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混沌之中。

他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远处那几位气息衰败的圣人，最后，落在了那片笼罩一切，却又在微微颤抖的灰色天道意志之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

那颗金色的意志火种，轻盈地落入他的掌心。

下一刻，他那平静却又蕴含著无上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洪荒，甚至穿透了时空，传入了每一个生灵的真灵深处。

“吾之道，为人道。”

“非天道，非地道，乃眾生自强不息、开拓进取之道。”

“今日，人道当立！”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洪荒世界都为之剧震！天道，愤怒了！

无穷无尽的灰色气流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化作一只冰冷无情的巨眼，死死地锁定了李承乾。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恐怖威压，朝著李承乾碾压而去，要將这个胆敢与天爭锋的异端，连同他那所谓的“人道”，彻底抹杀！

“异端！安敢与天道並立！”

元始天尊最先反应过来，他强忍著道果龟裂的剧痛，厉声喝道。盘古幡在他手中显现，一道道足以撕裂混沌的斧光，夹杂著天道神威，朝著李承-乾斩去。他绝不能容忍，一个不受天道掌控的“圣人”出现！

老子、接引、准提亦是同时出手。太极图、七宝妙树、接引神幢，四件先天至宝，裹挟著四位圣人最后的本源之力，与天道意志融为一体，誓要將这刚刚萌芽的人道彻底扼杀！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围攻，李承乾却只是静静地站著。

他没有反击，甚至没有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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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张开了双臂，任由那金色的意志火种从掌心升起，悬於头顶。

“在朕的道里，没有定数。”

“圣人，非天定，非鸿蒙紫气所能束缚，乃是生灵凭藉大毅力、大功德、大智慧，自我成就的果位。”

“凡为眾生开拓生存空间者，可为圣！”

“凡为文明指引前进方向者，可为圣！”

“凡於绝望之中，为世间带来希望之火者，亦可为圣！”

他的声音，化作了人道最初的法则，金色的光芒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这光芒並不灼热，也不锋利，它只是在“定义”一片全新的领域，一片天道法则无法干涉的“人道净土”。

盘古幡的斧光斩入这片金色光芒，瞬间消弭於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太极图的镇压之力落入其中，如泥牛入海，不起半点波澜。

天道的灰色巨眼，死死地盯著那片不断扩张的金色净土，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类似於“困惑”与“无力”的情绪。

它无法理解。

它无法抹除。

人道，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与它底层逻辑完全不同的程序。它的所有“刪除”指令，在这片新的程序领域里，都变成了无效代码。

“不可能！没有鸿蒙紫气，如何成圣！这是歪理邪说！”准提道人失声尖叫，他无法接受自己苦修亿万年才得到的圣位，竟被如此轻易地顛覆。

“谁说，朕需要你们的鸿蒙紫气？”

李承乾笑了。

他头顶那颗金色的意志火种猛然旋转，將他之前自爆仙国时，散落於混沌中的所有大唐子民的真灵烙印，尽数召回。

亿万万不屈的灵魂，亿万万开拓的意志，亿万万文明的火，在这一刻，重新匯聚。

它们没有重塑肉身，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最纯粹的信念符文，融入了那颗意志火种之中。

最后，在所有圣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颗金色的意志火种，在李承乾的头顶，凝聚成了一道全新的，散发著煌煌金光的……“人道紫气”！

这道紫气，没有天道的冰冷与死板，它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与变化。它代表的不是“定数”，而是“变数”！

李承乾伸手，握住了那道属於他自己，也属於他所有子民的“人道紫气”。

紫气入体。

“轰！”

一股远超之前任何圣人的恐怖气息，从李承乾身上轰然爆发！他的身后，不再是仙国虚影，而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画卷之上，有凡人钻木取火，有先贤建立城邦，有英雄开拓疆土，有帝王征战星海……那是一个文明从茹毛饮血到跨越诸天的全部缩影！

一颗全新的，晶莹剔透，內部仿佛蕴含著无尽星河与文明史诗的金色道果，在他的体內，缓缓成形。

人道圣人！

洪荒开天闢地以来，第一位不尊天道，不借鸿蒙，自我成就的无上圣人！

李承乾，成圣！

天道的灰色巨眼剧烈地颤抖著，最终，缓缓隱去。它，退缩了。

老子、元始、接引、准提四圣，呆立当场，如遭雷击。他们能感觉到，眼前的李承乾，已经站在了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维度。

就在这时，一座古朴、苍茫的宫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混沌深处。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从殿內传出，响彻混沌。

“道友，请入紫霄宫一敘。”

鸿钧道祖。

他终於开口了。

李承乾接受了鸿钧的邀请。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立於那座古朴苍茫的紫霄宫门前。

身后，是四位面色惨白、道心失守的天道圣人，和一位眼神复杂、震撼莫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通天教主。他们被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连靠近紫霄宫的资格都没有。

圣人与圣人之间，亦有云泥之別。

踏入宫门，一股比混沌本身更加古老、更加源初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仿佛就是洪荒世界的源头，每一缕空气都由最本源的道则构成。

宫殿之內，空旷而简单。

正中央，只有一张石桌，两个蒲团。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面容模糊，仿佛与整个宫殿融为一体的老者，已经盘坐於一个蒲团之上。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就像一块顽石，却又给人一种他即是整个洪荒，整个天道的错觉。

正是鸿钧道祖。

他抬眼看向李承乾，那双眸子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永恆的虚无。他伸出手，对著李承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承乾坦然入座。

鸿钧一挥手，石桌上凭空出现了两只白玉般的茶杯。其中一只杯中，瞬间盛满了清澈如水的液体，那液体中，仿佛有三千大道法则在流转生灭，散发著令人心神寧静却又绝对冰冷的韵味。

“此为天道之茶，以三千法则为叶，混沌之气为泉，可品世间一切法度规常。”鸿钧的声音平静无波，“道友，请。”

这是一杯鸿门宴。

饮下此茶，便等同於承认天道为主，人道为次，承认自己依旧是这洪荒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纵然成了圣，也依旧在天道之下。

李承乾看著那杯茶，笑了。

他没有去碰，而是伸出手指，在自己面前那只空著的白玉杯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脆响。

一缕金色的“人道之火”，在他指尖燃起，落入杯中。火焰並未灼烧玉杯，而是在杯底盘旋，最终化作了一杯金色的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