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1/2)
苏清顏的哭声,像是要把五年的肝肠都一寸寸哭断。
这个狭小,陈旧,却被她收拾得乾净温馨的家,此刻成了她的情绪牢笼。
每一声抽泣,都是对过去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控诉。
林煜站在那里,像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闯入者。
他脚下那块地砖,仿佛烙铁一般,烫得他无处安放。
他地视线扫过这个家。
墙角堆著女儿的玩具,都是些便宜的塑料製品,有些已经褪色。
阳台上晾著洗得发白的母女装,一件大號t恤,一件小號t恤。
茶几上,还摆著半个啃过的苹果,用保鲜膜仔细地包著。
节俭。
窘迫。
这些词,本不该和苏清顏联繫在一起。
他记忆里的苏清顏,是那个会因为一支新出的热门色號口红而雀跃半天的姑娘。
是那个喜欢在周末,拉著他去吃人均五百的日料,然后心疼地念叨半个月的娇娇女。
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心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了五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也是一次爭吵。
为了他那个突然要执行的,不能透露任何细节的“长期任务”。
“林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到底要去干什么?连说都不能说?”
“分手吧,我累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好像只是沉默著,最后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他不知道,她那个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如果知道,他还会走吗?
会的。
这个答案让他心如刀绞。
国家任务,不容他有半分犹豫。
可这並不能减轻他此刻万分之一的罪恶感。
她独自一人,怀著孕,被他“拋弃”,然后接到他的“死讯”。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妈妈,不哭,念念不哭……”
苏念伸出小手,笨拙地替妈妈擦著眼泪,自己也跟著抽抽噎噎。
她慢慢止住了哭声。
抬起头,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林煜。
再也没有了五年前的爱慕和依赖。
只剩下冰冷的,几乎要將人冻伤的恨意。
“说啊。”
苏清顏站起身,將女儿护在身后,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怎么不说话了?”
“刚刚不是还挺能耐的吗?『听说,我死了?』”
她学著他刚才的语调,每一个字都淬著冰。
“对,你死了。”
“五年前就死了。”
“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煜张了张嘴,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清顏,我……”
“別叫我的名字!”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林煜,我问你,这五年,你死到哪里去了?”
“你的户口都销了,档案都没了,我托人去查,查无此人。你是被外星人绑架了还是怎么的?”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人间蒸发?”
她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更像是刀子。
林煜的心口被扎得千疮百孔。
保密条例。
那三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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