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人办事(1/2)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初次承宠已有半月。
长信宫西配殿內,水仙坐在窗边的小几旁,她看向窗台上那盆日渐萎靡的芙蓉。
那盆的枝叶不再翠绿,边缘微微捲曲泛黄,透著一股病態。
水仙拿起一旁的小银壶,小心翼翼地往盆里浇了些清水。
这盆芙蓉,成了她的替身。
每一次易妃赐下那碗药,她全都喝下再吐出大半,最终都悄悄倒进了这盆里。
起初,儿还只是精神不济,如今,已是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
“委屈你了。”水仙低低嘆息,抬手轻拂过那打蔫的瓣。
即便每次都儘可能吐出,但那药汁的毒性似乎残留了一些。
近来,她时常感到莫名的疲倦。
想到此处,水仙下意识地揉了揉纤细的腰肢。
昭衡帝不常来后宫,也不常连续召幸同一妃嬪。
在这样的规矩下,她短短半月都被召幸了两次。
每一次,都要当著雪梅的面喝下那黑漆漆的药汁......或许,她应该不著痕跡地减少侍寢的频率?
水仙正想著如何不著痕跡地推拒圣意又不影响宠爱的时候。
窗外,一阵尖锐的呵斥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
“没眼色的东西!笨手笨脚的!连盆水都端不稳,你是要烫死我吗?!”
是宋常在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气。
“奴婢该死!”一个沉闷的女声紧接著响起,声音不高,却引起水仙的注意。
水仙浑身一僵,紧接著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借著窗子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庭院里,宋常在正环抱手臂,一脸嫌恶地瞪视著跪在雪地里的一个宫女。
那宫女身形单薄,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低著头,看不清面容,但肩膀微微颤抖著,显然刚挨了打。
她脚边,一只铜盆翻倒在地,水泼了一地,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结起一层薄冰。
是银珠!
水仙忍不住扶住了窗欞,指节因用力透著苍白。
她认得那个背影,那个即使在她刚入宫进入內务府受训的日子里,也总是默默替她多分担些粗活,在她受罚后偷偷塞给她半个冷硬馒头的银珠!
“哼!整日木著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我看了就晦气!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连你们这些下贱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宋常在指桑骂槐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滚远点!看见你就心烦!罚你在这雪地里跪足一个时辰!好好清醒清醒!”
宋常在身边的另一个宫女立刻上前,对著银珠的后背狠狠推搡了一下,厉声道:“听见没有?还不快谢小主恩典!”
银珠被推得一个趔趄,额头几乎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咬著牙,没有发出任何痛呼:“谢......谢小主恩典。”
寒风卷著细碎的雪粒,无情地扑打在银珠单薄的衣衫上,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隱约泛著被打过的淤痕。
水仙隔著窗缝,看著近日被责打多次的银珠,心臟仿佛被人用手狠攥了一下。
前世,那时她刚刚有孕,內务府分来伺候的宫女里,就有沉默寡言的银珠。
两人在內务府时就相识,银珠不善言辞,却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深宫寂寥,她们互相依靠,渐渐成了彼此在宫中的依靠。
直到那一天......有刺客在御园假山后骤然发难,冰冷的刀锋直刺向她隆起的腹部!
千钧一髮之际,是那个总是默默站在角落的银珠,像一道影子般飞扑过来,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了她的前面!
银珠倒在她怀里,气息微弱。
她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直视著她,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关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没事......就好......”
那是水仙第一次知道,银珠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水仙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想到前世被分给她的银珠,这一次却因为她与宋常在同时搬入,阴差阳错地被分到了宋常在那里。
她不能出去!不能现在衝出去阻拦!更不能去向易妃或是宋常在討要银珠!
宋常在本就恨她入骨,易妃更是端来一碗接著一碗的毒药。
若让她们知道银珠与她有旧识情分......她们非但不会把银珠给她,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折磨银珠!
唯一的办法,只有......昭衡帝。
然而。
昭衡帝日理万机,怎会管各宫奴才调派这样的小事?
各宫主位自有处置宫人的权力,这是规矩。
贸然开口,会显得她恃宠而骄,干涉主位事务。
不过,她知道。
男人在什么时候,最好说话。
“又要辛苦你了。”
水仙对著那盆替她承受了毒药的芙蓉,低低地说了一句。
今日,为了將银珠討要过来,为了让银珠少受苦楚......
她必须要侍寢。
——
昭衡帝今日本不打算翻牌子。
连轴转的政务和朝堂上那些关於过继子嗣的聒噪,让他身心俱疲,只想独自一人將积压的事务处理完,图个清净。
“皇上,各宫娘娘送来的宵夜点心......”
冯顺祥小心翼翼地上前请示。
“都撤下去。”
昭衡帝头也没抬,“朕没胃口。”
“是。”冯顺祥连忙应声,挥手让小太监们將各宫送来的精致食盒一一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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