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美降临（2/2）

她是个警察。

不是审判官，更不是刽子手。

她宣誓要维护法律，而不是亲手去践踏它。

如果她今天因为正义而杀了汤姆，那明天，她是不是也可以因为正义，去杀任何一个她认为是坏人的人？

那样的她，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別？

那份从小到大被父亲，被学院，被她自己建立起来的善良正直的道德底线，在疯狂的拷问著她。

伊莉德丝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枪，变得无比的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著她的掌心。

她猛的想把枪扔掉。

可玛莎那张布满了泪水和绝望的脸，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自己斩钉截铁的誓言。

“我一定会把你和你的孩子们，从这个地狱里带出去。”

“一定。”

如果她现在扔掉了枪，她要怎么回去面对那双眼睛？

她要怎么告诉那个可怜的女人，对不起，法律帮不了你，我也无能为力？

她要怎么眼睁睁的看著汤姆一个月后从拘留所里出来，然后变本加厉的对玛莎母子进行酷烈的报復？

做不到。

她同样做不到。

正义和道德，像两只无形的大手，疯狂的撕扯著她的灵魂。

开枪，她就毁了自己。

不开枪，她就毁了玛莎。

两条路，一条通往自我毁灭，另一条通往良心拷打。

怎么选？

到底该怎么选？

两条人命，一个灵魂的走向正在等待著她的决策。

伊莉德丝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她站在那里。

身体僵硬，四肢冰冷。

她抬不起枪，也放不下。

她做不出任何决定，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像一条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可怜小狗。

站在阴影里的恩斯特，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著伊莉德丝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非但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像一个欣赏著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人生实如钟摆，伊莉德丝，它总在清醒与痛苦之间徘徊。”

他这番话，像是在劝告，又像是在宣判。

伊莉德丝听著他的话，內心却依然在天人交战之中。

她的手指在枪柄上握紧，又鬆开，又再次握紧。

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痛苦的压抑呻吟，打断了巷子里的寂静。

是汤姆。

他蜷缩在地上，那阵被膝撞顶的岔气的剧痛，终於缓和了一些。

他用手撑著地，像一条蛆虫一样艰难的蠕动著，靠著墙壁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他大口的喘著粗气，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怨毒。

逃跑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

他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恩斯特，又看了一眼握著枪，失魂落魄的伊莉德丝。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恩斯特。

但他觉得，自己或许能打得过眼前这个看起来快要崩溃的小妞。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臭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