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试镜『石延枫』（1/2）

刘艺菲捧著水杯，指尖在杯壁无意识划过：“青春偶像剧，《十八岁的天空》。”

她声音依旧清透，但那份面对剧本的疏离感淡了些，“石延枫，算男主之一？设定是…有点高傲的优等生吧。”她简短概述角色背景。

陈锋安静剥著颗生米，眼神落在油渍斑驳的桌面，关於这部剧的诸多信息已经在他脑海中匯总。

石延枫？

绝不止“高傲优等生”。

半小时后，油腻面味未散，三人已踏进临时筹备处。

一个堆满道具课桌椅的旧办公室，空气里有股灰尘和速乾漆混合的味道。

导演李轩正急得薅头髮，看到陈锋眼睛立刻放光：“小陈，快快，妆造，给石延枫上基础校服妆，要那个又冷又野的学生会主席调调。”

化妆师麻利地给陈锋套上挺括的蓝白校服外套，黑髮隨意抓乱，露出光洁额头和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睛。

无需过多修饰，朴素的矛盾感已浑然天成。

“来，搭这段！”李轩甩过薄薄两页剧本，“高三最后一次班会，石延枫自毁式坦白，这位同学，你来搭戏，演高敬雷的角色，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准备。”

陈锋扫过台词，闭眼一瞬。

系统回放闪过未来青春剧里无数“装酷耍狠”的肤浅模板，迅速过滤。

黄博也拿著剧本在一边的角落里默默观看，默记台词，感悟人物內心，虽然台词不多，但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很快，十分钟过去，在李轩的示意下，两人正式开始试戏。

陈锋神色平静，修长手指抚过坑洼桌面，像触碰某种遗蹟。

再抬眼时，那双眸子里没了刻意的高傲，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看透游戏规则的厌倦感。

黄博带著刻意的討好站起身来起鬨道：“石哥，大伙儿都等著敬你呢，这次联考又是第一，清华北大隨你挑啊，以后罩著兄弟们点。”

陈锋没有回头，指尖无意识地刮擦著冰冷的桌面，发出细微刺耳的声音。

黄博提高音量，带著群体施压感：“石哥？赏个脸唄？毕业酒大家凑份子搞的，別扫兴啊！”

陈锋缓缓转过身，光线分割他的脸，一半在昏暗中冰冷，一半被夕阳染上虚假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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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穿透人群的喧闹，落在远处某个虚无的点上，平静得令人心悸，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不是笑，是某种神经质的抽搐。

陈锋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片划开噪音：“敬我？”

他缓缓走向教室中间那张象徵“班长权威”的讲台，步伐异常沉重，“敬我这个…连志愿表都是父亲秘书填好、班主任亲手递到我桌上…的『第一』？”

他停在讲台前，手没有扶上讲桌边缘，反而猛地一把扫落桌上堆积的虚假“情谊”，几个装饰考究但內里空空的礼物盒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轻响，教室里瞬间死寂。

黄博略显惊慌道：“石哥！你…你喝多了吧？”

陈锋猛地抬头，目光第一次精准地、带著燃烧的荆棘钉在黄博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摧毁一切的暴烈和更深处被背叛的痛苦“喝多？我倒真想醉，可惜，清醒得像被扒光了扔在操场示眾。”

他单手撑住讲桌，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被逼入绝境、濒临崩溃边缘的孤狼，对著整个教室嘶吼，每一个字都像从骨缝里硬剜出来。

“你们以为这身新校服底下是什么？天之骄子？呵...“